詹言回过神：“换着尝尝？”</p>
“嗯。”顾见承趁机带着他走过了这块区域。</p>
一个拿真耳朵冒充假耳朵的狼妖有什么好看的？</p>
等把所有场馆都逛过，差不多也快到集会结束的时候了。两人来到变身区，易云已经在那里开始卸妆了。</p>
“钥匙在台面上。”她正扒着眼睛摘美瞳。</p>
手铐解开，魔法结束。</p>
猎魔人放走了他的恶魔。</p>
詹言摘下腰上零零碎碎的道具，不小心把口袋里的东西带出来了，小瓶子落到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停在顾见承脚边。</p>
他弯腰捡起瓶子递给詹言：“这是什么？”</p>
詹言低头一看，那应该是他出门前带着的八宝朱砂分装，但怎么看着有点不对？</p>
他打开瓶子瞅了一眼……</p>
【很遗憾你没分清精油瓶和八宝朱砂分装瓶，但幸运的是你今天并没有遇到需要使用后者的情况。】</p>
“给你的。”詹言把瓶子塞回顾见承手心。</p>
“给我？”顾见承重复。</p>
“嗯，之前要送你的就是这个。”詹言说道。</p>
顾见承低头嗅了嗅。</p>
小瓶子盖拧开一隙，清新的草木气从里面渗出来，好像瓶子里藏了一个森林。</p>
他的神情蓦然柔软下来。</p>
欢乐的马大壮同志是被吧台的吸血鬼调酒师送回来的——他对那些很漂亮的鸡尾酒着了迷，喝了好几杯，混酒后劲儿大。</p>
醉醺醺的牧师被吸血鬼扛进了化妆室。吸血鬼抱怨着摘下了他的尖牙：“这家伙还跟我吹他酒量好，他该有个禁止饮酒的戒律。”</p>
卸下装备的猎魔人感谢了他，并把醉醺醺的牧师的袍子扒下来还给了刚卸下假睫毛的女巫。</p>
“我得带他走了。”詹言望了望顾见承。</p>
“好吧，下次见。”顾见承对他弯了弯眼睛。</p>
马大壮出门吹了风后就清醒了不少。</p>
坐在出租车上，夏天潮湿的风从车窗里灌进来，马蒂亚斯好像还没能从那场奇妙的集会里离开，他歪着脑袋嘀嘀咕咕地说：“一起……开心……”</p>
他好像已经不再纠结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的超凡集会了。</p>
詹言转头看向车窗外，高大的建筑下车流穿梭，喇叭声伴着红绿灯的变幻。</p>
他又想到顾见承。詹言觉得顾见承同意分开得有点奇怪。通常他都会尝试缠磨出点什么，但这次没有。詹言有种感觉，顾见承最近也不想和他太近，就像拒绝给他地址邮寄礼物，就像这次轻易同意分开。</p>
又一个秘密？</p>
空荡的会场内，顾见承坐在魔术师对面。</p>
他把脑袋上的恶魔角摘下来，像是终于自在了似的靠在椅背上：“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不太符合年龄的爱好，不觉得羞耻吗？”</p>
“羞耻、中二，但快乐！”魔术师理直气壮地说道。</p>
顾见承嗤笑一声。</p>
魔术师还穿着那身水晶蛛网裙，只是加了一条披肩，她偏过头，看着到处都是彩带与闪光碎片的空荡会场：</p>
“我在无限里混的时候，天天都梦想着有一天睁眼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一场梦，怪物是假的、恐怖副本是假的，我的超能力也可以是假的。大家只是一群穿着奇怪服装的中二病，聚在一起玩一场舞台上的狂欢。狂欢过后，脱下衣服、洗掉妆容，就能重新回归平淡但安稳的生活。”</p>
“而且……”她冲顾见承挑眉微笑，“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看你们玩得很开心嘛。”</p>
顾见承转了转被手铐铐了半天的手腕。</p>
的确，他现在觉得这爱好挺有意思了。</p>
第28章 </p>
顾见承的状态都比刚来的时候要松弛不少，他的耐心肉眼可见地提升了。</p>
但这和这场中二的集会没什么关系——或许有一点，詹言在这里玩得挺开心的。</p>
詹言——顾见承的手在口袋里摩挲着那一小瓶精油。他最开始会注意到詹言，就是因为他发现在詹言身旁，自己那从无限里带出来的后遗症会消失。</p>
后来顾见承发现这是因为詹言的魂魄里藏着祥瑞。这意味着詹言是一个好人而且做过一些不太寻常的事。通常来说好人只会有功德，而祥瑞，那一般与着大愿有关，可以庇护一方。</p>
顾见承刚开始准备把詹言当范围治疗buff蹭，仅此而已，他认为自己与这种博爱众生的好人不会很合得来。</p>
但后来他发现，詹言完全不一样。谁要是想把他当傻瓜老好人来欺负的话，绝对会吃亏。</p>
魔术师探究地看着他，但顾见承的神情毫无破绽。</p>
“我要借用一下你的通灵板。”他说道。</p>
通灵板是一种西方传统通灵道具，和国内流行的“笔仙”、“碟仙”差不多。上面刻了字母和数字，被召唤而来的鬼魂借此给人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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