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马戍都清楚得很，无论是众戍卒打退了匈奴人，还是投降了匈奴人，还是被匈奴人直接放过，这帮下贱的戍卒，都活了下来。</p>
只要他们还活在世上，那么自己弃亭障逃匿的丑态就会大白于天下，全塞尽知。</p>
到时候，无论自己怎么辩白，都将永无翻身之日！</p>
想到这里，马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p>
绝不能让这帮人活着！</p>
为今之计，必须先杀入亭障中，将整个亭障牢牢掌控住！</p>
手上有了塞尉的短兵，一朝得志，原本胆小如鼠的马戍突然胆大包天起来。</p>
“马什长，这亭障上莫不是你什戍卒？难道匈奴人未曾来过？”</p>
此时，后面的短兵们也发现亭障有人驻守，有好事者已经出言询问了。</p>
“匈奴人寇边，千真万确！”</p>
马戍再次发挥了他胡诌的长处，转过身对着短兵们信口开河。</p>
“众戍卒为我传递军情争取时间，自愿留下，不想竟还活着。”</p>
“但众戍卒均未经军训，而胡贼凶悍，何能苟活？”</p>
此话一出，短兵们皆开始犹豫怀疑起来。</p>
他们本来就觉得，整个鸡鹿塞，除了自己这些短兵，剩下的这些戍卒都是新征发的，皆不足道，怎么可能在匈奴人的攻击中活下来。</p>
被马戍的话这么一诱导，所有短兵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念头。</p>
“难道说......这帮戍卒叛变投敌了？胡贼地广人稀，故对我汉人从不杀俘，而以诱降居多。”</p>
短兵们毕竟在塞尉帐前听用，自然是比戍卒们见识更多，有此判断不足为奇。</p>
但这番话正中马戍下怀。</p>
“上钩了！”</p>
马戍心中一喜，但脸上却必须装出悲痛的神色。</p>
“我虽不信，但诸位所言，却甚为合理！”</p>
“但众戍卒毕竟是我袍泽，我当先行入亭障，为各位开道。请诸位助我，前后控制住亭障。”</p>
“若证实众戍卒果真叛汉投胡，还望诸位助我，共杀之！”</p>
“唯。”</p>
眼见众短兵点头称是，马戍瞬间志得意满起来，也不再畏畏缩缩，而是昂着头哼着小曲，策马直冲亭障而来。</p>
就算这帮贱民投降匈奴又如何？</p>
十比五，优势在我！</p>
走到亭障近前，突然，亭障的土墙上，瞬间围拢过来七八人，对着马戍唾沫横飞地叫骂起来。</p>
“马戍竖子，竟还有脸回来！”</p>
“汝临阵逃遁，弃乃公等于不顾，人所不齿！”</p>
“龌龊鼠辈，腌臜小人！”</p>
叫骂声，怒喝声，不绝于耳。</p>
马戍压根就没有理会，而是眼睛专注地四处乱瞟，急切地搜寻着什么。</p>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胡人样貌的汉子身上。</p>
那人正是张骞的向导，匈奴人堂邑父。</p>
见到堂邑父，马戍眉毛一挑，不惧反喜，如获至宝！</p>
“哈哈，天不绝我！”</p>
“这帮腌臜的戍卒，果然投降匈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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