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一跃上马，便向鸡鹿塞奔驰而去。</p>
而与此同时，一队十骑，自鸡鹿塞而出，正策马向西南前行。</p>
“马什长你看，那边有一人正跑马向着鸡鹿塞而去。”</p>
马戍朝着身边骑兵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人手上拿着悬挂缨穗的长杆，正骑马向着鸡鹿塞疾奔。</p>
马戍并不认识张骞，也不清楚他手上拿的正是代表天子的旌节，只是匆匆瞥了几眼，便不再上心。</p>
“可能是游民吧，莫管他，正事要紧。”</p>
虽然内心仍有疑虑，但马戍觉得眼前的事情更加要紧，于是仅仅又瞥了一两眼，就赶快打马前行。</p>
一想到自己的曲折遭遇，马戍不由得叹了口气。</p>
自己也太不容易了。</p>
虽然是朔方马家的旁支，但咱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百将、封了爵位不是。</p>
结果现在，爵位也丢了，百将也没了，竟然让咱跑到这鸡鹿塞，当一个什么小小的什长！</p>
而且还不是短兵，要跟那些下贱的戍卒混在一起。</p>
“都怪那个贱婢！当时要是乖乖从了乃公，乃公现在还在朔方城里逍遥呢，何苦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p>
想到这里，马戍轻轻揉了揉自己仍然火辣辣的脸颊，内心暗啐了一口。</p>
“嘶，司马防竖子，仗着自己是塞尉，掌掴得如此之狠，乃公的脸都被打肿了！”</p>
“彼其母也，不就是我们马家的使下，神气什么！”</p>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司马防的咆哮声在马戍的耳边仍然久久不散。</p>
“马戍啊马戍！汝还有脸回来？忠善公之言，汝都当耳旁风了！”</p>
“身为什长，怯战逃匿，丢弃士卒，哪一条汝这头颈都担不起！要不是看在忠善公的面子上，早将你军法从事了！”</p>
“赶快带我一什短兵速回！见匈奴骑兵，阻之！”</p>
“记住，汝非擅离职守，而是因烽燧未成，才赶回鸡鹿塞传递军情，不是逃匿！”</p>
“至于你麾下这一什戍卒，到时候再想办法！不要不识好歹，速去！”</p>
虽然内心还是惧怕匈奴人，但司马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戍也只能壮着胆子，带着这一什短兵，火速向烽燧亭障出发。</p>
其后跟着的这一什骑兵，皆披坚执锐，不过脸上都有些愠怒之色，相互窃窃私语。</p>
“我等可是塞尉短兵，专护塞尉安全。塞尉怎让我等跟这二世祖出塞，还要事事听其号令！”</p>
“省省吧！这马戍虽不成器，但出自朔方马氏。塞尉与朔方马氏渊源颇深，这一节你我还想不明白么？”</p>
“按照马戍所说，还真有匈奴人？我等驻守在此百无聊赖，早就手痒难耐了！”</p>
“要是真能碰上，我等杀掉几个，岂不大功一件？”</p>
“就是可惜那一什戍卒了......”</p>
“有甚可惜？要是马什长所言为真，那一什戍卒估计早就身首异处了吧？谁让他们才被征发，就碰上胡贼了呢？命不好罢了！”</p>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句，迎着朔风向前疾行，不多时，烽燧亭障渐渐映入众人眼帘。</p>
马戍眼尖，一眼就望到亭障的土墙上，立着二人正在张望。</p>
其中一个，分明是申召！</p>
还有一个人，马戍虽记不起姓名，但可以肯定是自己什下的戍卒。</p>
“他们没被匈奴人杀掉？”</p>
马戍简直难以置信。</p>
匈奴人冲进亭障，竟然没砍杀劫掠一番，而是将这些戍卒轻轻放过了？</p>
怎么可能！</p>
难道是这帮戍卒将匈奴人赶走了？</p>
更不可能！ 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帮戍卒已经投降了匈奴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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