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就是不知道。</p>
“你没跟阿姨说？当年，我没去送药的事？”童话低头问，慵懒的低马尾随意搭在左肩，松散的发梢有些凌乱。</p>
“说不说都一样。当时就算你过来，人也不一定能救下来。”方知同脚步轻缓地进屋，靠在童话对面的写字桌上，“不过有件事我挺好奇，为什么你每次不想理我的时候，都会联系肖川。”</p>
“有吗？”童话下意识问了一嘴。</p>
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p>
当年没理方知同，是在跟肖川逛书店。</p>
那家书店就在学校附近不远处，里面除了书籍，还有不少玩偶挂件，肖川最喜欢的东西。</p>
肖川跟方知同一点不一样。</p>
他比童话小两岁，皮肤很白，眼睛不大，脸上柔和的线条十几年未变，始终像个小孩子模样。</p>
他从出生腿就有毛病，一直坐在轮椅上，也许是不能跑跳的缘故，性格一直很安静，也喜欢做安静的事，比如看书。</p>
童话是最讨厌看书的，但肖川要看的时候就会陪他去。</p>
起初因为要过家家，作为妈妈的童话就推着肖川去福利院的小书架，帮他取书。</p>
后来上高中，肖川的亲生父亲找到他，接他回去，暂时离开福利院。他的生母已经去世，现在的继母，是国内著名护肤品牌冬花集团董事长的女儿，那时已经接管公司，担任总经理。</p>
肖川在福利院其他孩子们眼中，成了一夜暴富的小少爷，人人羡慕。</p>
他被家里管得很严，偶尔才能回福利院一次。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书店。</p>
他只要说，童话一定会陪他去。</p>
那年他十五岁，看过的书已经有很多，天文地理，历史文学，什么都知道一点。</p>
童话喜欢坐在肖川身边，听他讲故事。</p>
那些故事比方知同整天叨叨的课本知识有意思得多，就是偶尔会听不懂。</p>
听不懂的时候，童话就皱一下眉。</p>
肖川会温和笑一下，耐心地问她：“哪里不懂？”</p>
有次童话拿着那本《茶花女》翻了翻，问他：“不懂为什么阿尔芒要离开玛格丽特？他不喜欢她了吗？”</p>
“不是。”肖川表情微滞，用少年人少有的老成口气说：“喜不喜欢和能不能在一起，是两码事。”</p>
童话本来还没那么糊涂，让他说完，感觉更糊涂了，但再追问，肖川只说：“但我不喜欢阿尔芒。知道没可能的时候，最好连喜欢两个字都不要说。”</p>
童话怔怔地“哦”了一声，暗自盘算起跟方知同的未来，那天肖川还说了什么，童话一点都没记住。</p>
直到分别时，肖川递给她一张小纸片，“我的新手机号，你要不要存一下？怕你考上大学，就把我给忘了。”</p>
“怎么可能？”童话接过纸片，想也没想就揣进兜里。 后来她才知道，家里为肖川安排了腿部手术，术后康复训练至少一年。一年后，正好是她高考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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