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寒潭

农士虎摸摸自己乱七八糟的胡子狐疑的道：“真的是你？不是吧老大，你什么实力我们还不清楚吗，就算你出去有了奇遇，最多也就二环上下吧，我们附近周围有些妖怪可是接近三环的大妖，不是我看不起你的实力，可是，就凭你？不行吧！” “呸！什么眼神，三环怎么了，就算是三变大妖，你老大我也照样玩儿似的。”石典抬起下巴，把胸膛拍的“啪啪”响。 农士虎和孟少靖对望一眼，对石典的脾气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看他这样说，倒真像那么回事，难道这次出去真的有什么奇遇不成，这么膨胀。 看两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石典干脆也不废话了，“走，不相信的话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不是说那些妖怪消失了吗，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消失后它们都去了哪儿。” “真的？！！” “跟上就是了。” 石典转头带着孟少靖和农士虎朝刚刚他升起篝火的地方走去。 到了燃烧的篝火旁边，农士虎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和臭味。 血腥是堆积在旁边如小山般的妖怪尸体上流淌出来的血水汇聚成一滩散发出来的，而那臭味则来自于各种不同妖怪身上本身所携带的骚气和恶臭，得亏石典能够在这么重口味的地方吃肉睡觉，只能说饿坏了的山贼是无所顾忌的。 农士虎吞了一口唾沫，和其他山寨兄弟瞪大了眼睛。 孟少靖好一点，有了点心理准备，虽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他内心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松口了一些，让他精神微微振奋。 “看看，咱们山寨的传统，有了这些妖怪的肉，我们应该可以吃上好几个月了。” “哈哈，这几个月老子嘴巴早就淡出个鸟来了，有了这些肉，让我再去妖怪堆里走一遭也不怕了。”农士虎想起什么，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好了，既然见到你们，那还废什么话，小的们，都搬回山寨去。”石典振臂一呼，身后好多天没有吃肉的山寨弟兄们一窝蜂的就扑了出去，抬起一两个臭烘烘的妖怪尸体就往山上赶回去。 不管其他山寨乱哄哄的争抢妖怪肉的情况，石典带着孟少靖和农士虎兄弟两个坐到篝火旁边，把烤剩下放到一边的妖怪肉放到火上加热一下，一人一块的分给他们两个，问起山寨上面的情况。 孟少靖咬下一大块肉整个吞下，平时斯文的他难得见到如此一幕，“山上的情况很不好，这些妖怪来的突然，我们没有防备。” 农士虎接着道：“这些妖怪跟以前来攻山的妖怪不同，它们只在附近活动，好像在慢慢包围我们，却是并没有进攻过山寨，我们最初都没有发现，还是涌上来的附近百姓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来了这么些大妖，里面不乏二变巅峰的大妖，我们尝试着下山突袭或者想要突围出去，都被这些妖怪给挡回来了，就连付时都。。。” “付时怎么了？”石典察觉到两人神色不对，连忙问。 “你知道的，付时平时跟山下的百姓多有来往，听说山下出现了这么些妖怪，还吃了百姓很多的亲眷，他就带着几个兄弟下山了，结果当天晚上跟着出去的弟兄跟我们说妖怪势大，付时被击伤围困在原来茶馆的位置，等我们带人过去的时候妖怪已经被付时杀了，但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山上，刚刚寨子里的大夫看过，说如果再不救治，活不过两天。”农士虎用牙撕肉的动作都有些哽咽。 “什么！平时就属他最冲动，这次来犯的妖怪实力这么强，你们怎么不拦着他一些，就这么让他冲下山去，还被妖怪给围攻了！！” 石典猛的站起来，把手上剩余的烤肉朝地上一摔，对着孟少靖和农士虎就骂道。 孟少靖默默地吃着烤肉没有吭声，农士虎则嘀咕道：“他自己要出去的，我们也拦不住啊。再说了等我们知道情况的时候他都已经出事了，我们要知道肯定栏。” “你。。。唉！” 石典知道农士虎说的是事实，付时这个人他们都清楚，任侠，冲动，好打抱不平，说他是山贼，还不如说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被官府逼上梁山的好汉。 “行了，别吃了，带我上去看看再说。” 心里有了事，他就待不住了，把剩下的肉块一左一右塞到孟少靖和农士虎手里，催促着两人赶快跟他回山。 ----------------- 石典杀死的妖怪数量很多，有的妖怪体积非常大，需要分隔好了才好抬回山寨。 三人没有等其余兄弟收拾那些妖怪的肉，先行回到了山寨。 “在他床上？” “不是，在药房。”孟少靖在“聚义厅”门口，指着后院的一间房道。 石典神色凝重，“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孟少靖叹了一口气，推开了药房的房门。 说是药房，其实就是一个堆放药材的仓库，山寨中也没有专人整理，一些能够简单辨识的药草被他们随意摆放在架子上，至于能否入药，能治什么病，就看那山寨大夫能够记起多少药物属性了。 货架都靠墙摆放，在屋子的中央临时弄了一张木板，像模像样的给木板支了四个腿，付时就躺在上边。 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呛的石典直搓鼻子。 石典跨进门栏，走到付时的身边，就见原来一个精壮的汉子现在廋的只剩下皮包骨，一条腿不正常的反向弯曲着，最最严重的还是胸口位置，哪怕是用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也还是可以看到流出的红黑色血液和一种恶心的刺鼻臭味。 “是被什么打的？”石典回身问孟少靖。 “说是一只毒虫化的妖，等我赶到的时候那虫妖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进气多出气少的付时，老廖用一些他所知道的解毒草药才勉强保住性命，可是，照这样饿化下去，就算不被毒死，也很难挺的过去。” 农士虎插话道：“原来我们还在商量拼了命也要把老付拉到最近的城市里找有名的大夫救治他，当时顾虑的就是外边的那些妖怪，现在好了，那些妖怪都被你给包圆了，我们等一会就叫人备好马车，马上把老付拉去城里，放心，肯定能治好。” 石典摇摇头，“没那么容易。” “什么意思？” “在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一只钻地鼠妖，它告诉我妖族现在成立了妖灵军，按当时的情形推断，现在妖灵的大军应该已经推进到我们三涂山附近了，我们如果带老付出去，遇到的不是那些三三两两的妖怪，而是成千上万的妖怪大军。” 农士虎急道：“哪有那么巧，你才刚回来就碰到有妖族大军，而且就算真的有妖族大军，我们避开它们的方向不就好了嘛，你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我自己去就行，我带老付从其他地方出去。” “老农！” 孟少靖呵斥一声，苦涩的道：“如果真的有妖灵大军，我们三涂山这样的地理位置，你还能想到从哪里避开。” “同州不行，我们从丰州。。。” 农士虎不说话了，孟少靖说的对，他们三涂山位处三岔口，一路通往同州的方向已经有了妖灵大军，一路通往渡口码头的地方连接着同一方向，肯定也会出现妖怪，如果说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走，那就只有丰州那条路，可是三涂山地处算得上是丰州的边界，离他们最近的丰州城镇最起码也得走个五六天，按付时现在的情况，人带到那里，可能早就不行了，而且大夫老廖才说，付时的情况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我。。。那你们说怎么办吧，不能就这么任由老付恶化下去吧。” 孟少靖沉思了好一会，又看了付时一眼，才对着石典和农士虎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石典和农士虎异口同声问道。 “我在整理过去山寨书籍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本游记，里面记载了在我们山寨的后山，有一个隐秘的地方，书里面说，那个隐秘的地方是神仙的居所，有神药，得之能够治百病。我闲暇的时候就抽空去了书上记载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口寒潭，那个地方就在寒潭之下。” 石典疑惑的道：“这一类的记载多有夸张的成分，有没有秘境不说，里面的药能不能治好付时才是关键。” “一开始我也怀疑，就去找了附近所有地方志和口口相传的故事来印证，果然，原来住在附近的人都说起在过去老一辈的传说中，有几个村民都从这个地方获得了神药，救好了自己的亲人，原来我不想提，还是希望于带着付时去附近找名医治疗，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你问我怎么办，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提出这个办法了。” “这也行？你平时就这么闲！”农士虎不敢相信，但对孟少靖的了解告诉他，从少靖口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接近九成。 孟少靖两手一摊，淡淡的道：“平时又没什么事，睡够了，当然要走走的了。” “寒潭在后山对吧，反正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像少靖说的，死马当活马医，不是办法也得是办法，走，我们先去看看，没其他事我就下去探探。” 从药房出来，三人行至后山，在一个小瀑布后面的繁茂灌木丛中，一口碧蓝色的深潭倒映着周围的一切，从上面看里面看不到水下的景象，只能感受那刺骨的冰寒从深潭向四面发散，形成一个独立的生态空间。 “这就是那口寒潭。”孟少靖指着潭面对两人说道。 “嘶，好冷。” 农士虎才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那股冰寒之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石典则谨慎一些，小心的靠近到潭水边，见没有其他意外变化，蹲下来伸手探入水面，一股寒意从手指迅速攀升上来，确实是冰寒无比。 “小心点，还不知道潭里是什么情况。”孟少靖过来拉住他，让他先离开观察一下。 “不用，我有神兵预警，你忘了吗。” 石典摆摆手，再次把手伸进水潭中，并且闭上眼睛。 “这是在干什么？”农士虎被石典的操作弄的一愣一愣的，完全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外面学到的什么技法？”也许是石典回来了，孟少靖又有了主心骨，他的眉眼间久没看到的笑意和淡然又浮现出来，那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切，神神叨叨的。” 石典没理会两人的对话，他在感应水里的波动情况。 在吸收人皇玉玺里的妖灵之血形成的妖图册中，有一种鱼妖的图鉴，这个图鉴给他提供了一种水波动的能力，平时没什么鸟用，用在这个地方正正好。 许久，石典睁开眼睛，看到孟少靖和农士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 “你们两个干嘛呢，看戏呐。” 农士虎嘟囔道：“戏没看到，就看到一个跳大神的了，你刚刚那么一下有没有什么用，查到什么了没？” 石典蹙起眉头，“潭底很深，初步感应来看下面没什么其他的动静，应该是没有什么生物生存在下面。” 孟少靖点头同意，“水潭很深就对了，书上记载的也是这样。” “那就奇怪了，这么寒冷的潭水，水下又这么深，书上记载的那些求得灵草的普通人是怎么下去并上来的？”石典再次对孟少靖提到的游记有了疑虑。 孟少靖倒是神秘一笑，“谁告诉你下去的是普通人了，书上记载，能够下去并且取得灵药的，在后来都成为方圆百里有名的大英雄，相比他们在成为英雄之前，也不会是普通的少年吧。” “那这就说的通了。行吧，既然下面的情况就这样，那我还是下去看看，毕竟治病不等人，如果真的有什么灵药，我也能早点带回来救治付时。” 说完石典把上衣和外裤脱掉，用一些绳子把裤脚绑好，就要下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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