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有丫鬟匆匆走了进来,附耳王氏不知说了什么。 王氏闻言看了眼林思棠,笑容意味深长,“看来二弟极不放心你来我这梧桐苑啊。” 听此,林思棠恍然明了北辰砚为何坚持在游廊等她。 “既是二弟在等你,就快些回去吧,我就不留你,惹二弟望眼欲穿了。”王氏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婉。 林思棠起身微一福身,“思棠告辞。” ……从梧桐苑出来,林思棠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这北王府中,当真是没有一个善茬。 她朝着与北辰砚分开的游廊走去,却在半路就遇上了匆匆走来的北辰砚。 “北辰砚。” “怎么去那么久?”北辰砚拧着眉,视线在林思棠身上来回扫视着。 “大嫂拉我说了会儿子话,就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林思棠微微一笑。 北辰砚盯着她,半晌后才皱着眉点了点头,伸手牵住林思棠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林思棠回握紧他的手,心中竟浮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回到墨香居,林思棠轻声开口,“你在游廊等我,是不是担心大嫂会对我做什么?” 北辰砚闻言一滞,松开了林思棠的手,口吻讥嘲,“你心中的我,不是一直都想置你于死地吗,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嘴硬!林思棠腹诽一句,口上却依旧柔软,“那你不好好在游廊待着,匆匆去梧桐苑做什么?” 北辰砚睨她一眼,薄唇一抿,不语。 “北辰砚,谢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护我。”林思棠言语真切。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北辰砚一次次给予她重视,让她有了立足之本,也是他一次次护她,让她成为北王府真正意义上的主子,而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摆设。 虽然,他骄傲不愿意承认。 北辰砚被她眼中的点点温柔吸引,墨眸深深的看着她,“只是一句口头感谢?” “那…你想如何?” “你觉得呢?”北辰砚抬步逼近她,林思棠面皮开始发红。 “青天白日的,你…你…” “那就是天黑了就可以?”北辰砚挑着眉,理解十分贯彻。 眼见着人就要压下来,门外还守着知书,阿守,林思棠闭上眼睛忙点头,“对,等天黑。” “你发誓。”北辰砚正色说。 “……”林思棠嘴角抽了抽,一个破房事,还要她发誓? “你不发誓,就是在骗我。”北辰砚抬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桌案上,带着她身子往下沉。 林思棠一个激灵,急忙开口,“我发誓,我发誓。” 北辰砚这才满意的松开她,想着若是这样的感谢多来几次,他也不至于独守空房,或看得见吃不着。 看着林思棠憋闷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竟丝毫没有以往的恼怒,北辰砚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仿佛…找到了对付这个女人的法子。 若是他以后不那么嘴硬,岂不是会从她这里得到许许多多感谢? 要学会向夫人邀功! 思及此,北辰砚嘴角抽了抽,一只小手却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北辰砚捉住那只小手,垂头看了眼瞅着她的林思棠,“在想你。” 想着以后该以何种相处方式,能拿捏住她脾气,如那马厩王老头口中的夫妻相处之道! 林思棠却是面上一红,“你胡说什么?” 瞧着一本正经,生人勿近的模样,耍起疯来比之那些贪色纨绔亦不遑多让。 见林思棠红了脸,北辰砚唇瓣浮上一丝玩味,故意戏弄她,“哪里胡说,我说想我的夫人,不是理所应当吗,难不成你希望别的男人想你?嗯?” 最后两句,带着三分咬牙切齿,两分狠狠威胁。 林思棠无语的抿唇,姜玄祁是在他心中扎根了不成,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只是经历了这几次相处,她自认对北辰砚有了些许了解,脸上立时挂上盈盈浅笑,“夫君这是什么话,我既得了你这般勇猛清隽的男人为夫,怎还会看上旁的阿猫阿狗。” 她抬手在北辰砚胸口抚了抚,似是要帮他捋顺心中那口气。 北辰砚一愣,墨眸紧锁着林思棠的笑颜,心口酥麻难耐,“方才的话,再说一次!” 林思棠不着痕迹的撇嘴,又端着笑重复了一遍,“夫君可听清了,若是没听清,我再说给夫君听,说多少遍都可以。” “林思棠!”北辰砚嗓音低哑,猛然将她捞入怀中,俯身亲吻上那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林思棠瞳孔睁大,半晌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又玩脱手了,看来下次得收敛些才行。 北辰砚紧紧箍住她腰身令其动弹不得,林思棠只得抚上男人的背,不一会儿,小脸就通红一片,喘气不匀。 北辰砚似毫无察觉,还在她唇上辗转厮磨,箍着她腰身的手臂一再收紧。 林思棠无奈,发了力的在他背上捶打几下,男人才稍稍松开,低沉声音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嗯?” 林思棠却是扶着腰,“我腰快断了。” 还呼不上来气,她不知别家夫妻都是怎么亲热的,但北辰砚这种方式绝对有问题,能将人活活勒死憋死。 可她不能说,否则不知他又要如何阴阳怪气甩脸色,十有八九又扯到姜玄祁那狗男人头上。 “腰疼?是不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北辰砚也抚上她的腰,轻柔的给她来回揉按着。 林思棠看着他拧着眉的认真模样,不由牵了牵唇,五分疼也成了七分,不满的嘟囔,“你那手臂是举大刀的,我如何能受得住。” 北辰砚脸上竟浮上丝丝自责,“确是我没轻没重,伤着你了,让阿守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他转身要出去,林思棠连忙将他拉住,“不用,我歇一会儿就好。” 如此尊荣让大夫来看,还不被人笑话死,怕明日她就在北王府出名了。 “你扶我到榻上坐会儿。”林思棠将手搭在北辰砚手臂上,使唤的得心应手。 北辰砚小心翼翼的慢步陪她走向榻,却总感觉二人姿势有说不出的怪异。 林思棠夸张的龇牙咧嘴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软枕上。 北辰砚拧着眉,“当真那么疼?” “不然呢,我还骗你不成。”林思棠此刻舒舒服服,却幽怨的瞥着北辰砚。 “……”北辰砚薄唇轻抿,紧皱着眉,“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没事应该多动动,强身健体总是有益处的。” 林思棠闻言唇瓣笑容滞住,直直看着北辰砚。 他是在嫌弃她吗? 北辰砚,“……”他说错话了?想了想,他又开口找补道。 “不过也不怪你,皇城那些大户向来如此,女儿都娇养闺中,养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娇贵无比,走几步路都要坐轿子,个个弱柳扶风一般。” “……”他就是在嫌弃她! 林思棠鳖了瘪嘴,出口的话不知不觉就阴阳怪气起来,“对,我是皇城闺阁中长大的,弱柳扶风,柔肤弱体,不比青州女子英姿飒爽,更不比言儿姑娘一代女将,矫健不凡,功夫了得。” “……” 北辰砚面上有片刻凝滞尴尬,自觉失言,便底气不足的低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林思棠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 梧桐苑,林思棠走后,王氏抚着肚子,面上倏地露出痛苦之色。 “世子妃。”丫鬟匆忙上前扶着她进屋躺下,“大夫再三交代要您静养,戒多思多虑,您怎就不爱惜身子呢。” “我既知晓了,自然要多费心些。”王氏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长舒了口气。 “奴婢不明白,世子妃在王妃面前为二少夫人那般说好话,甚至得罪张姑娘,今日却又如此对二少夫人,岂不是两边都不讨好。” 王氏笑笑,“吓唬吓唬她罢了,否则她又怎会知晓二公子对她的好呢。” 至于两边都落不着好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就只有北王府与墨的血亲而已。 …… 直到晚间用饭,林思棠都没怎么搭理北辰砚,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气氛发闷。 北辰砚这次倒是心知说错了话,也不摆脸色,只不时觑着林思棠脸色,想着今夜的好事怕是要因那几句话泡汤。 林思棠吃完放下筷子,也不等北辰砚起身往书案后走去,北辰砚心知她又要看那些乱七八糟教坏脑子的话本子,遂放下筷子开口。 “你今日买的那几间铺子打算做点什么,心里可有着落了?” 林思棠闻言一顿,缓缓摇了摇头。 要做什么,她还当真没有思虑过,还要结合地段、行情、对应人群才行。 “王府也有些家业,数年来不说生意昌盛,但也算井井有条,年年红利,你若是有兴趣…”说及此,北辰砚话音顿住。 林思棠眼睛熠熠生辉盯着他,“你手下有经商高手?” 偌大一个北王府,定会请专人打理,她竟是疏忽了这点,比起她无头苍蝇一般乱撞,那些久经商场之人的提点更为有用。 北辰砚面色仿似不怎么好,“有是有一个,此人比之打理王府产业的管事还要厉害三分,就是…” 为人有些不着调,忒不着调! 林思棠,“那么厉害?” 北辰砚点头,“府上管事算是他半个徒弟。” 北王府都派人去学,那此人一定有几分本事,只是…… 林思棠看着北辰砚,他有那么好心吗?“你有什么条件?” “什么?” “平白跟我说这些,没有什么附加条件不符合你的脾气。” 北辰砚闻言脸黑了黑,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竟如此说他! “说吧,要如何才能牵线搭桥,让我见一见你口中那人。” 北辰砚冷笑,“你以为是牛郎织女私会?还牵线搭桥,用不用我拿根铁链给你们锁上?” “……”林思棠无语的看着北辰砚,有些抓狂,音调都拔高了些,“我是那个意思吗?” 北辰砚都惊的后退了半步,讪讪的抿了抿唇,“女子当柔顺端方,温婉贤良,怎可对夫君大呼小叫。” 林思棠冷笑,“男子当虚怀若谷,海纳百川,怎可如此小肚鸡肠,拈酸吃醋。” “……”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二人都因那一句话愣住。 拈酸吃醋?北辰砚蹙紧了眉,他方才…是在拈酸吃醋? 要那个日日流连勾栏瓦舍,醉生梦死的男人教她,他心里确实是不高兴且抗拒的,甚至后悔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如此,就是吃醋小心眼吗? “我…我方才就是顺口一说,没别的意思。”林思棠脸红的滴血,根本不敢看北辰砚,就怕看到男人以讥嘲不屑的眼神笑她自作多情。 不想北辰砚的关注点却同她南辕北辙,“拈酸吃醋,不该是用来形容内宅妇人的吗?你方才那句话,践踏了我做为男人的尊严。” “……” 林思棠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缠上了她的腰身,“你当如何补偿我?” 林思棠不满,“一句话而已,先前你不也嫌弃我体弱身娇,不如你青州女子吗?” 愈想林思棠心中越憋闷,用力去掰北辰砚的手,“你放手,去寻你英姿飒爽的青州女子去。” 北辰砚唇角一抽,心中哀叹,不都过去了吗,怎么就又翻出来了呢,“我不去,我就寻你,她们都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林思棠。” 林思棠掰他手的动作一顿,面上竟浮上丝丝红霞,“油嘴滑舌,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夫人,我错了。”北辰砚突然俯身林思棠耳廓,低低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十足的柔情与蛊惑,“我就喜欢你这样娇娇软软的。” 他手在她腰间不老实起来,隐有下移的趋势。 男人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林思棠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尤其是北辰砚如此的温声软语,鱼水之欢本就是夫妻义务,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你口中经商很厉害的那个人,我可以见一见吗?”林思棠低声说。 “可以。”北辰砚手臂圈紧她的腰往榻上带去。 “那知春,可以出府吗?”林思棠依旧不忘博取好处。 “都依你。”北辰砚唇覆上林思棠张张合合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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