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难言啊，人家是合法夫妻，他没名没分。 他只是反应慢，不像陆今安脸皮那么厚，一一没邀请他，他就进屋了，进屋就算了，还把他拒之门外。</p>
顾念一回到房间，裹紧被子，“你怎么没走？是给我送东西吗？随便找个地方放下。”</p>
陆今安站在主卧外面问：“多少度？”</p>
“不知道。”</p>
她家里就没有体温计这种东西，以前发烧都是自己扛。</p>
陆今安犹豫了两秒，踏进主卧，伸出手背在女生的额头探了一下。</p>
很烫。</p>
经验之谈，不是低烧。</p>
“喵喵。”</p>
床上有个小猫咪，张牙舞爪地瞪着他，像对待敌人一般。</p>
陆今安问：“除了发烧、咳嗽，还有别的症状吗？”</p>
顾念一抱着年糕，抚摸她的额头，“嗓子疼，身上没力气，头疼、背疼。”</p>
“晚上吃饭了吗？”陆今安掏出手机，一边点外卖，一边询问。</p>
顾念一诚实回答：“没。”</p>
她一个人在家，不会点外卖，又不想做饭。</p>
发烧导致顾念一脑袋昏沉，恹恹欲睡，年糕乖乖地望着她，时不时瞪一下陆今安。</p>
时刻准备好保护她的主人。</p>
陆今安斗不过猫，不宜在卧室久留，自觉返回客厅。</p>
房子不大，一室两厅一卫的公寓设计，收拾得整洁有序。</p>
最违和的是，客厅电视柜上方摆了一个透明盒子，全是猫的玩偶。</p>
水杯、壁画、冰箱贴、抱枕……目之所及，皆是出自同一个卡通形象。</p>
这是多喜欢啊。</p>
不多时，</p>
药和晚餐一齐送到，</p>
陆今安拆开食物包装，</p>
放在餐桌上，</p>
“先吃饭。”</p>
“等会吃。”顾念一不想动，只想瘫在床上。</p>
音量比平时柔了三分，但音色透出一丝异样，不似平时那般好说话。</p>
陆今安又说：“吃饭才能吃药。”</p>
顾念一翻了一个身，“你放在那里，我一会吃。”</p>
“现在吃。”陆今安清冽的嗓音多了强势和命令的意味。</p>
对于不听话的病人，惯常采取的方法，但顾念一不是他的病人。</p>
“不想吃。”</p>
平日里好说话的女生，生了病也和孩子一般，叛逆指数陡增。</p>
如果是在医院，陆今安根本不会有任何耐心，不会多费口舌，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指望旁人在意吗？</p>
眼下，顾念一不是他的病人，是她的妻子，法律赋予的合法关系。</p>
陆今安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尝试和她说道理，“你不是简单的发烧，可能是流感。”</p>
顾念一闷声回：“那你快回家吧，别传染给你了。”</p>
还关心他，不知道该说她体贴善解人意，还是说别的什么好。</p>
陆今安略微思考两秒，直奔主卧，从床上打横抱起顾念一。</p>
“你干嘛？”</p>
“吃饭、吃药。”</p>
他的眼神幽黑、凌厉，下颌紧绷。</p>
顾念一贴在陆今安的胸膛中，隔着一层衬衫，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凉，俨然是天然的降温贴。</p>
第一次和男生贴得那么近，她的心脏怦怦跳，心理学上称之为吊桥效应。</p>
年糕被陆今安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喵呜”一声跳下床，凶狠地瞪着陆今安，一直咬他的裤腿。</p>
怀里抱着一个，腿上扒着一个。</p>
每走一步，堪称负重前行。</p>
陆今安将顾念一放在椅子上，同时拿出体温计，塞到腋下，不给女生拒绝的机会，“听话。”</p>
语气严厉得像学校的班主任。</p>
顾念一小口吃着馄饨，皮薄馅大，味道不错，比吃白米粥好太多。</p>
五分钟一到，陆今安收起水银体温计，瞄了一眼，“39.8度，快40度。”</p>
顾念一嚼着馄饨，“还行。”没到40度呢。</p>
还行？她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吃药。”</p>
“好。”</p>
陆今安原以为需要掰扯一会，这个时候倒是安安静静听话。</p>
吃饱的顾念一，像一个乖宝宝，让吃药吃药，让睡觉睡觉。</p>
退烧药带有安眠的成分，顾念一强撑意志力，“你走的时候，带上门就好。”</p>
她反反复复发烧，汗湿了睡衣又蒸发干，顾念一睡得极不安稳。</p>
翻来覆去，仿佛被梦魇缠住。</p>
“你是姐姐，你是老大，你要让着弟弟。”</p>
“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p>
“弟弟喜欢鸡翅，给弟弟吃。”</p>
“弟弟小，大的苹果给弟弟。”</p>
“女孩子家家()?()，</p>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p>
“钱是给弟弟买房的?()?[(．)]??&amp;?&amp;??()?()，</p>
你想要找你婆婆。”</p>
陆今安不知道她怎么了()?()，</p>
替她掖好被子()?()，</p>
准备离开，突然，手被抓住。</p>
“别走，好不好？”</p>
顾念一贪恋这一丝凉意，紧紧攥在手心里。</p>
泪水从眼尾滑落，滴在他的手背，陆今安蹲下来问：“哭什么？”</p>
自然是没人回答。</p>
一夜过去，顾念一退烧，身上舒爽了许多，昨晚的记忆悉数钻进大脑。</p>
她没有断片，一定是被夺舍了，怎么可能又发疯又很乖，还牵陆今安的手，不让他走。</p>
梦和哭泣的事，她还记得。</p>
顾念一的头躲进被子里，想等陆今安自行离开，等了半晌，人没走，电话反而响了起来。</p>
周末的缘故，阮知许突击去栢景阁检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顿时怒从心头起。</p>
“陆今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又彻夜未归，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夜班这么多呢？难怪一一也不愿意回家。”</p>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太大，顾念一听得一清二楚，陆今安照顾了她一夜，于情于理需要帮他解释一下，她掀开被子，夺过电话。</p>
“妈，今安在我这里，我昨天有点事需要回来，他陪我一起，所以没回去。”</p>
“一一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了。”阮知许听她的嗓音暗哑，兴冲冲以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p>
“妈，你误会了。”电话已经切断，顾念一求助陆今安，“妈她误会了，你去解释。”</p>
陆今安抬起头，眼前女生的脸因为憋气而变得薄红。</p>
他错开视线，“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很正常的事。”</p>
哪里正常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p>
现在刻意去解释，又有此地无银的感觉。</p>
年糕一直在扯陆今安的裤腿，一会儿咬一下，一会儿用爪子刨两下，玩得不亦乐乎。</p>
男人靠在沙发上，敛起眼皮，“搬回来吧。”</p>
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猫一起。”</p>
作者有话要说</p>
暮夏小剧场</p>
年糕：我谢谢你啊，可以住大房子了。</p>
陆医生不容易，又是推迟又是取消手术。</p>
我将远远地爱你，隔着冷静的距离——巴西作家梅瑞列丝《我将远远地爱你》</p>
感谢每个送营养液的朋友，爱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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