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见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但经过近二十年的风雨洗礼和岁月雕琢,已然面目全非。照片上的她,虽然穿着朴素,但盖不住标致的容貌和匀称的身材。现在,以前姣好的容颜不在,额头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体佝偻了起来,步伐不再稳健,精神颓废了不少。他们当然认不出,但已然猜到她是宁小姣、祁阳的母亲了。
祁阳打死也忘不了母亲的样子,现在看到日思夜想的她,竟然呆在病床上,傻乎乎盯着她看,好像不认识一样。
院长见人已送到,抹着幸福的泪水,欣慰地带着其他人关门走了,把宝贵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
宁小姣看着祁阳有些苍白失神的脸,愧疚感油然而生,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身体开始颤抖,嘴角一动一动,渐渐迈开脚步,缓缓向病床靠近,抽泣着说:“孩子,妈对不起你,没照顾好你,我该死啊!我不配做人啊……”
祁阳终于反应过来,心里积攒多年的委屈和思念,顿时涌上心头,化作两行幸福的泪水,“妈……妈……”
宁小姣把他抱在怀里,大声痛哭起来,“孩子……阳阳……妈来迟了……我有罪……对不起你……”
“妈,我想你,我想你啊……”祁阳嚎啕大哭。
两人抱头痛哭起来,尽情宣泄着心中无尽的想念。
……
“妈,我结婚了,这是我岳父母,这是惠欣。”祁阳热情介绍。
“你们好,麻烦你们了!”宁小姣感激地说。
“亲家好,祁阳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一直在找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们都很高兴。”朱淑娟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
“都怪我太自私了,没能看到儿子结婚时的样子,病成这样也没有陪在身边照顾一天。我对不起他,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不应该是我儿子啊,老天爷你就放过他让我替他去死吧!呜呜……”宁小姣痛苦不堪地责备自己。
“这不怪你,或许当时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不会怪你,祁阳他也不会。放心吧,别再这样责怪自己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日子还长着呢,以前受了很多苦,以后该享享清福了。”朱淑娟安慰。
“是啊!人来了就好,你不知道,祁阳做梦都想见到你,现在回来了,大家都高兴。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回家慢慢再说吧,这里不方便,还是回去吧!”许荣信有所顾忌地说。
“妈,我们回去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这里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祁阳坐起来急切地说。
“你不是……已经……怎么……”宁小姣见他坐起身来,震惊地问。
“妈,我没事,这样做是想找到你,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撒谎骗你过来,你别生气,我根本没病,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都是为了找你回来。”祁阳不想让她担心,只好如实坦白。
宁小姣没想到竟然是骗局,他们居然用这种诅咒自己的办法引她现身,心里惭愧不已,但也很生气,想了一阵,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感觉这样很不好,非常害怕诅咒应验,嗔怪地说:“我知道你们也是逼不得已,但可以想想其它办法,这样做,万一……唉……都怪我,都是因我而起,算了,我不怪你们了,以后不许再这样瞎说了,我真担心哪天会出事。”
“妈,是我出的馊主意,都怪我一时性急,没想这么多,应该不会有事。总之,你来了就好,一家人可以团聚,再也不会分开了。”许惠欣红着脸自责。
“没事的,我没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迷信罢了。对了,你的事情已经上报纸了,这样轻松出院,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别人会怎么看你啊?”宁小姣突然紧张不安起来。
“妈,你就放心吧,我们都设计好了,你只管跟我们回家就行,其余的事情我们会摆平,不会有事,已经早都商量好了。”祁阳安慰她说。
“是真的吗?真的不会有影响吗?外面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了,我听见很多人在说你的事情才知道赶过来的。”宁小姣不放心,质疑起来。
“妈,真的没事,我们回家吧,万一让别人看到,会不好收场。”许惠欣劝解。
“是啊,你放心好了,孩子们都想好退路了,没必要跟着担心,我们也都知情,回家吧,想必你走了很多路,回家休息一阵,再慢慢说他们的事。”朱淑娟跟着劝慰。
“噢,那好吧,回去再说,我真有些不放心,这里人多眼杂,知道了也不好。”宁小姣见他们并不担心,放心不少。
许惠欣跑到院长办公室道了谢,听从他的安排,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打着需要转院治疗的幌子,将祁阳偷偷摸摸接回了家。
一场自编自导的荒诞剧以大团圆结局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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