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都没去上班,开始实施疯狂的诱人计划。
祁阳负责做好医院方面工作。他去临山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院长,把美丽的谎言说了出来,希望帮助实现有些怪异的梦想。院长算是听明白了,起初觉得他的想法太荒诞,怕担风险,一百个不愿意。
祁阳为了找到母亲豁出去了,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得,见他不敢帮忙,悄悄塞给他十万元银行卡,助他完成期盼已久的梦想。
院长并没有收他钱,看他见母心切,感动不已,答应帮他这一次,只是要他签协议确认与院方无关,并承担相关“医疗”
费用。
祁阳欣喜万分,感激之余硬将银行卡塞给他,跑了。
院长无奈地收下,开始准备“住院”手续,找了几个人,说明了情况,做足了前期准备,只等祁阳住进来。
许惠欣那边,也算顺利。她将祁阳的家庭背景和父母情况和盘向她父母托出,并把小两口的想法说给他们听,希望不要阻止和反对。
许荣信和朱淑娟很同情祁阳的遭遇,也非常希望他能找到失散多年的母亲,但总感觉这事有些儿戏,不确定能否引她出来,更怀疑他们两个能不能处理好善后事宜,万一哪里暴露疑点和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会不会把原本好好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他们不同意,说了一大堆理由。
许惠欣急哭了,不得不把心里对许天华的怀疑说出来,想弄清楚祁隆安的真实死因,宁小姣心里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说没脸再见祁阳,等等,说出了心中无数个疑问。
父母听她说完,才觉得他们并不单单是寻找宁小姣,还有其它很多目的,牵扯到两条人命,不得不开始认真起来,在劝说她不要掺和无效的情况下,无奈同意了他们的计划,只是非常担惊受怕,一再嘱咐她不要冲动,万一找到什么疑点,绝不能打草惊蛇、以身犯险。
就这样,祁阳躺进了重症监护室,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样子,在医护人员的伪装下,看不出他是正常人,和其他重症病人并无二样,脸色苍白,行将就木,一切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一样,甚至比想象中的要完美得多,这让他们兴奋不已。
许惠欣拿着复印好的病例资料,来到临山市电视台,装出一副绝望无助、失魂落魄的样子,乞求台长答应采访报道一下,帮助丈夫完成生前最后一个愿望,通过媒体力量,发动社会各界共同参与寻母活动。
电视台领导看到这番场景,无不掩面而泣,被她声嘶力竭和悲痛欲绝的演技深深打动了,不出预料,台里答应了她的诉求,并要求采访本人,以便写出声情并茂的寻人启事来。
许惠欣心里偷笑不已,假装很感激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离开电视台,许惠欣马不停蹄赶到医院,路上喜悦兴奋的心情,在进入医院住院部大楼的一刹那,一扫而空,接替而来的是痛哭流涕、悲痛不已的神情,演技非凡,在公司上班简直浪费了她高超的实力派演技,心里暗自叫好,每次想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许荣信和朱淑娟也配合得相当默契,拧巴着脸,好像真到了生离死别的那一刻,装扮得非常像,没少赚到医院不少病友和家属的眼泪和同情,连医护人员也没了好心情,陪着他们一家人上演苦情戏,场面非常滑稽可笑,但都尽职尽责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不敢让一切努力付之东流,不想让美好的愿望毁灭得太早。
四个人都不敢看对方,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总是一个刚走,一个又来,从不敢同时出现在病房里。祁阳躺了一下午,也昏睡了一下午,不敢面对窃窃自喜的医护人员,更不敢看许惠欣一家人的脸,害怕这一切很快被穿帮。
傍晚时分,临山市电视台派来两名记者,面对面问了很多问题,在一家人的精心伪装和配合下,圆满通过了采访考验。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一家人轻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卸下了全副伪装,
放松紧张的心情,商量着明天的戏份,排查着明天的漏洞,又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包括如何面对探望人群,如何让戏演得更逼真,如何表现得更痛苦难受,等等,做足了思想准备,提前考虑了很多细节问题,以最充分的准备迎接明天众人的考验,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不成功,便作死。
第三天早上十点多,鼎盛广告传媒集团有限公司总裁助理带着许多管理层干部和员工代表前来看望祁阳。他们深感惊讶,前几天正常上班,今天得了绝症一病不起,同情和惋惜之余,更多的是惊叹和疑惑。
祁阳假装很痛苦地挣扎几下,又有气无力地躺下去,脸色蜡黄,眼睛无神,眼泪汪汪,表现出非常感激的样子。
许惠欣接过慰问品和慰问金,木然站在一旁,声泪俱下,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没有多少话,怕说错什么前功尽弃。
下午,祁阳同学朋友接连赶来医院,一家人不断重演痛苦凄婉的剧情,博得了许多人的同情和泪水,让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第四天,许惠欣亲朋好友和同学同事得知她丈夫重症不治的消息,纷纷前来看望和慰问,又反反复复故伎重演,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十天后,他们绝望了,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猜想宁小姣是不会来了,或许已经不在人世。
他们正准备收拾残局外出“躲藏”的时候,激动人心的一幕出现了,剧情发生反转。
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身体消瘦、眉目清秀的中年妇人,在院长和几名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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