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歌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的酣战!
她看着吴山穿着银色盔甲,带着一万御林军,绕过玉龙山从敌军背后包抄。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便落满了肩头,冷意沁人。
远处尽是呼呼的风声和兵刃的磕碰撞击声,惨叫闷哼之声。
她手中握着长剑,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子墨挡住了去路,“夫人,您不得踏出军营半步!”
李芷歌心头极是纠结,是出去,还是等待,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分分秒秒都好似千年万年。她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只要一想到轩辕佑宸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心底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子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李芷歌焦灼凝着满是喊杀声的夜空,心底是满满的不安,虽然一切都已经部署完毕,可是看不到他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胸腔中的这一颗心就好似不是自己的。
“属下不知!”子墨单膝跪地道,“主上用兵如神,请夫人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李芷歌在账内来回踱步,心情焦躁难忍。
“小姐,吃点宵夜吧!”小雪端着一碗李芷歌最爱吃的八宝芋圆粥走了过来,“奴婢闻着可香呢!”
李芷歌看着小雪将食盒打开,这芋圆粥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可是今日她却是什么都吃不下,“我没胃口,你吃吧!”
“小姐,这可是你最爱的……”小雪不由地狐疑。
“下去吧!”李芷歌挥了挥手,“子墨送小雪回房歇息!”
子墨闻言,脸色微红,随即躬身道:“是,夫人!”
小雪默默地提着食盒,在子墨的护送下走出了军帐,踏着厚重的积雪,心事重重,“子墨,你说我们能胜吗?”
“我相信主上。”子墨轻声道,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伸手扶在小雪的肩头,柔声道:“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早些歇息吧!”
“恩!”小雪默默垂首,叮嘱道:“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子墨笑颜,伸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这小雪柔腻的脸庞,“快去吧!”
小雪双颊通红似火,连忙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帐子,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暗自偷笑。
子墨再次回到军帐之中却已经找不到李芷歌的踪影,凝神寻到:“夫人?糟糕!”
李芷歌提着剑,偷偷摸入马厩,纵身跨上马背,趁着巡防的士兵不注意,扬起马鞭,便飞奔了出去,冒着密密麻麻的的风雪往战场而去。
漆黑的夜,到处是燃烧的火把,将这一带找照的亮如白昼。
战鼓雷鸣般响起,李芷歌的心底也极是焦急,策马更急……
山脊之上轩辕佑铭长身玉立,一袭玄色披风仿佛和这夜色融为看来一体,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十万大军冲锋陷阵将轩辕佑宸的那区区一万御林军杀得七零八落。
他的嘴角带着几丝冷冽的笑意,眸光透着几丝阴狠,漠漠开口笑道:“轩辕佑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多少次他暗中杀他,都被他逃过一劫,今日这一仗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
轩辕佑宸跨在马背上,冷冷地望着交战了两军,铭王的亲军,杀气腾腾,训练有素,比起宫中那些根本没有居安思危观念的御林军,根本就是快刀斩乱麻,唰唰唰地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送去了阎王殿!
情况,比起预期地还要差很多!
李芷歌猛然冲进了战况激烈的大军之中,四处找寻着轩辕佑宸的踪迹,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好似一只绝美的蝴蝶。
一片血流成河,忽然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纵身便是一刀从头向李芷歌砍去。
李芷歌纵身后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对方长刀一挥,展开绵绵剑势,向马上的李芷歌不断攻来。
李芷歌淡淡凝眸,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只是,很快,李芷歌便感觉到有些吃力。
不知为何,她的长剑每一次和那人的大刀击在一起,便感觉一股冷意顺着他的刀,蔓延到她的长剑上,再顺着剑身,渗入她体内,让她有一种压抑的不舒服。甚至每一次相击后,都有一瞬,她似乎使不上内力。
李芷歌清眸流转,乍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专门吸附他人内力。而且这人很匆忙,每一次都只吸附一点点内力,令人难以察觉,如果这样和他战下去,到最后,会内力全失。
那时候必然惨死在他的刀下,好歹毒的手法!
如此想来,李芷歌本能地避开了与那人刀剑相击,而那人剑势狠辣,一时之间,李芷歌连连败退。
宽袖一翻,便从手间激射而出无数银针,黑衣人横刀一拦将银针控制在半空之中,内力一凝,便向着李芷歌反击而去。
李芷歌伸掌,用尽内力拍去,双方内力激荡向外投射,将周围几百将士都震的肝胆俱裂,纵身飞开了七八米之远。
那黑衣人一双黑眸透着浓重的杀意,看着渐渐内力不支的李芷歌,手中的内力再次一凝,周围的银针透着寒光飞射而李芷歌的全身。
忽然,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那银针再次激射向那名黑衣人,银针入内,鲜血激荡而出,整个人无力地凌空坠入了战场之中……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帐中吗?”轩辕佑宸伸臂接过李芷歌虚弱的身子,看着她惨白的玉脸,心头闷闷地极是不安。
“我放心不下你。”李芷歌看着他不悦的脸色轻声说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伸手一揽,便已经将李芷歌带上了马,两人拥坐而起,凝着此刻已然处于下风的御林军将士,冷傲的神色透着几丝莫名地杀意:“撤!”
众将闻声,连忙撤退。
“哈哈哈……”铭王看着落荒而逃的御林军,心头甚是得意,冷寒的眸子杀气冲天:“来人啊,将尔等残兵败将赶尽杀绝!”
“冲啊——”铭王的亲兵闻言,极是激动,骑兵先行,踏着茫茫大雪,挥舞着刀戟疯了似的朝撤退的御林军追杀而去。
忽然,只听得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前方飞射而来无数炸弹,将骑军挡在了最前方,放眼望去到处是火光和冰雪。
远远地便看到几条火龙在从远处蔓延而来,将整个地面一分为二,这一切极是诡异,在这大雪足足几尺厚的地面上,这些火竟然没有熄灭!
骑军有些害怕,身下的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止不住地一阵疯狂跳跃,将马上的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马蹄一踏,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一地白雪。
骑兵之后的步兵看到此情景心里有些慌张,随即便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脚下赶紧簌簌簌簌地声音不断地传来,人人面面相觑。
远远地便看到山脊之上一道红色军旗,向下一挥,各个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地冲锋而上。
不待他们冲到那火龙处,底下便发出几阵诡异的咔嚓声,冰面被切割成无数碎裂的冰块,一时间人仰马翻,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救命啊——”
寒冷的冬日,夜风夹着鹅毛大雪依旧不停歇地下着,铭王的亲兵纷纷落入了冷澈的河水之中,整个河面满满地都是呼救的人群,黑压压的甚是吓人。
寒冰一寸寸地碎裂,士兵在寒水之中扑腾自救,只是那冰块很快地便化为了一股股白眼,消失殆尽,最终整个河面只剩下刺骨绝寒的水,大片大片的尸体都被冻僵了,结上了一层层雪白的霜……
“王爷!敌军已悉数阵亡!”前锋将军策马来报。
轩辕佑宸桀骜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冷意,大手一挥,“传令下去,绕过冰河,两面夹击,赶紧杀绝!”他的声音带夜风的呼啸之中带着几丝狂狷和恐怖。
位于后方的步兵看到前方将士死状如此凄凉,纷纷向后逃窜,却不知后方早就有人埋伏,成东南西三个方向将他们包抄,各个兵强马壮,精神百倍,将残兵打得七零八落。
“快往山上跑!”有人大喊一声,众人呼啦啦地一股脑儿往山上奔去,只是还不等这些人停下脚步,便已经整个人掉入了陷阱之中,那被大雪和树枝掩映下的陷阱底部到处都是削尖了的竹子,一个个士兵就好似一串串烤肉,一个接着一个地串上去……
剩下的将士犹如惊弓之鸟,如何也不敢上山,山上忽然飞来无数黑色箭雨,将这大军击得溃不成军,无路可逃!
“冲!”吴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跨马冲进了敌军,狠狠一刀,便砍死了三个小兵,一时间群情激奋,杀敌无数。
轩辕佑宸带着大军赶来,两面夹击,铭王的军队死者不计其数……
“铭堂兄,这……怎么会?”轩辕流烨看着山下的一切,目瞪口呆,堂堂二万皇家铁骑再加八万训练有素的亲兵竟然就这样被三脚猫功夫的三万御林军给灭了?
“你怎么在这里?”轩辕佑铭的脸色带着深沉的郁色,空气中带着几丝暴戾,吓得轩辕流烨不敢吱声。
“滚回去!给本王杀!”轩辕佑铭眸中尽是嗜血的杀意,紧握着的双拳透着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十万亲兵竟然就这样被绞杀殆尽,整个山林都是他们的哭喊声。
“是!”轩辕流烨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战场,一剑便拨开了几个御林军,将他们狠狠地推向了一侧,手起刀落,如同收割机似的利索地将几个人的头颅砍下。
轩辕佑铭胸中气血顿涌,那血色的眸中,杀意暴涨,足尖一点,飞身从山脊之上跃下,双腿踢飞了几十个御林军,掌风凌厉,招招致命,一时间附近所有的御林军都被他斩获殆尽。
李芷歌望着轩辕佑铭的身手,不禁有些寒意,他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轩辕佑宸幽沉犀利的凤眸透着丝丝压抑,这些年他在众人面前伪装的如此真实,不懂武功,谦谦公子,却不知他的功夫倒也不弱!
“坐好!在这里等我!”轩辕佑宸垂首对李芷歌轻声嘱咐道,整个人从马上凌空而起,一道紫金色的光便飞身至轩辕佑铭的面前,冷颜厉色地凝着他。
轩辕佑铭飞身一脚踹飞了周身的几个御林军,静默注视地跟前的轩辕佑宸,这么多年以来,他在他面前从来都伪装的那么无能懦弱,可是今日才是真正的他!
他玄色的披风荡着夜风,夹杂着大雪,嘴角透着几丝冰寒刺骨的笑。
轩辕佑宸冷峻的脸色在月光下映照出雕刻般的侧颜,他轻笑着抬眸,他的视线和轩辕佑铭深幽的眸光相撞。
“三年前,向我下蛊的人,是你?”他的语气很淡,并非质问,反而像是聊家常。
轩辕佑铭狂放地一笑,重新恢复了自信和跋扈,“不错,是我下的蛊!”
“明因寺里投毒的也是你?”轩辕佑宸脸上五官,忽然沉郁了几分。
“是!”轩辕佑铭嘴角勾起几丝冷意,恶狠狠地盯着他。
“西宁城郊的暗杀黑骑也是你的人?”轩辕佑宸恢复了一派淡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轩辕佑铭冷哼一声,算是承认。
“桃花早开,瘟疫四起的恐慌也是你搞得鬼?”轩辕佑宸眸色清冷,高声质问。
“不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干的!只可惜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死!”轩辕佑铭心底恨得牙痒痒,一次次的暗杀,一次次的失败,实在是可恶!
“你想当皇帝?”轩辕佑宸的声音,比雪花还要冷,在无边无际的山林之中飘荡,带着森冷的杀意,传到轩辕佑铭耳畔。
轩辕佑铭闻言,哈哈冷笑道:“这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父王是嫡长子,自然是储君之位,本王承袭,名正言顺!反倒是轩辕明煜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蛋,在战场上害死了父王,还窃取了皇位,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皇帝?”
轩辕佑宸的脸色的平静被轩辕佑铭的话打碎,“口说无凭!”
“哼哼!当年轩辕明煜可是连秦王也想一并杀害,只不过他运气好,逃过了一劫!”轩辕佑铭清楚地感受到身畔之人的愤怒,看着他如岩石般沉默着,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是那样冰冷。
“信口雌黄,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相信你所说的?”轩辕佑宸凤眸一冷,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凉。
“信也罢,不信也罢!”轩辕佑铭冷声道:“你这些年所做的也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吗?只可惜,你战功赫赫又如何,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本王为的是这天下的百姓,从未想过自己!”轩辕佑宸幽冷的声音透着几丝怒色,“你为了一己之私欲,残害百姓,实在可恨!”
“哈哈哈……”轩辕佑铭仰头大笑,轻蔑道:“一己之私欲?你看看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和他下面跟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欲,哪个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没想到你的心底竟然如此之狭隘!”轩辕佑宸轩眉紧皱,嗤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若是你等狭隘自私之辈坐上龙椅,定然是暴君之流。”
轩辕佑铭狰狞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狠,“废话少说!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飞身而立,好似大鹏展翅,双手慢慢地凝着十分的内力……
轩辕佑宸唇边挂着疏狂淡然的笑意,凌空而起,墨发翻飞,好似天外谪仙,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间。
两人在空中,相对而立。
轩辕佑铭抽刀在手,纵身一跃,挥刀攻向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挥剑在手,迎上他的凌厉一击。
刀剑相撞。
风啸,雪落,地动,山摇。
剑气刀影在空中飞舞,夹杂着一丝丝冰凉的寒气。还在打斗之中的两方军队,被这惊天动地的颤抖所震慑,纷纷退到了一旁,关注这这一场旷世的生死对决。
双方你来我往,倒也不相上下,他们的身影快得观战之人根本看不清,只是能看到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同气流一般在大雪漫天的夜里四处飞跃。
“轩辕佑宸,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能耐!”轩辕佑铭冷声笑道,那笑声带着张狂和得意,让人疼得不寒而栗。
李芷歌眉黛轻蹙,她记得铭王一直都是用剑的,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用刀了呢?她仰首望着头顶上这两抹身影,心底莫名地焦急,紧紧地抓着马背上的缰绳。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着他那张狂傲的脸,那一双纯澈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沉如寒潭,最终化为无数被他嗜杀的生灵。
轩辕佑铭左手中忽然抽出一把长剑,一刀一剑,攻守有序,齐齐袭向前方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凌厉的凤眸微微一眯,眸光忽黯,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弄,“你的能耐,又如何?”他凌厉的掌风一出,将轩辕佑铭击退了,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俊逸潇洒的风姿。
轩辕佑铭心底莫名一寒,怎么会,看不清他,难道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轩辕佑宸眸光一暗,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说道:“这些年来,本王一直很敬重你这个大哥,却不想你心思竟如此歹毒,一次次要杀手置本王于死地。这一次,本王便要你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冲天的光束在这雪夜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好似平日而起的惊雷,震天动地,如同闪电般的速度袭向正运功防御着的轩辕佑铭。
轩辕佑铭眼看着那道刺眼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而来,黑眸之中满是惊恐,周身防御着的内力被击溃,胸口受到了一阵重创,心口剧痛,猛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整个人无力地从半空之中急速坠落,“彭”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轩辕佑铭凌厉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仰望着那在半空之中正挥剑而下的轩辕佑宸。
他势如破竹般的剑气如同一道绝美的光线,劈山倒海而来……
轩辕佑铭极力地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试图阻挡,却因为心口的重创而无法凝聚真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放声大笑:“本王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哈哈哈……”
那剑气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冲天的大雪被抛向了高空,纷纷扬扬地落下……
地上是一个极深极深的大洞,铭王只怕早已葬身在此。
御林军见此军心大振,纷纷挥刀将剩下的残军杀得片甲不留。
周围的鼓声震天,激越而兴奋,带着浓浓的胜利的喜悦……
“胜利了!胜利了……”
“战神!”
“战神!”
“战神!”
李芷歌激动地跑向人群之中的轩辕佑宸,飞扑进他坚实的怀中。
轩辕佑宸抱着她,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深邃的凤眸一弯,薄唇边勾起一抹灼如朝阳的笑容。
***
铭王的军帐悉数被收入轩辕佑宸帐中,排列有序,兵法阵仗,不可小觑。
“这个大胜仗,谁是功臣?”李芷歌得意地走在轩辕佑宸的前头,笑着转过身来,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当然是……”轩辕佑宸薄唇性感地一勾,“我喽!”
李芷歌闻言,一甩飞袖,郁结道:“还有呢?”
轩辕佑宸狭促道:“吴山啊!卫国公啊……”
“你……”李芷歌气恼地伸出素白的青葱手指指着如数家珍的轩辕佑宸,“我不理你了!”
轩辕佑宸见她气急,连忙闪身站定在她跟前,双手扶在她的肩头凝声道:“最大的功臣,当然是你了!要不是你想出在河面上破冰的妙计,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取胜呢!”
“这还差不多!”李芷歌挑了挑秀眉,跟个小孩似的一蹦三尺高,兴奋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在前面!”轩辕佑宸神秘兮兮地凝了眼前方一个小小的军帐。
李芷歌淡淡凝眉,好奇地往里面走了几步,账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方形的大桌,桌上放着一个锦盒,“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轩辕佑宸轻声笑道。
李芷歌捧起锦盒,按下暗扣,眸底带着几丝惊喜:“我的枪!”熟练地执起手枪在掌上把玩了一会儿,利索地插入腰际,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帅气逼人!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 ,心底是满满的爱意,伸手抚上他纤细的腰肢。
李芷歌本能地把枪,对着轩辕佑宸凝声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轩辕佑宸呆愣在原地,有些傻傻地看着李芷歌,她严肃的神情让他有些迟疑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噗嗤!”李芷歌看他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跟你玩了!”利索地收回手枪,继续将锦盒里的腰带拿了出来,猛然展开,便已经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太好了,你又回来了。”李芷歌将水凝剑环在纤细的腰际,再拿出角落里的天蚕丝,她的这些宝贝防具都找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轩辕佑宸安静地凝着她,明丽的月光下,她展颜一笑,笑容皎如朗月,艳若朝霞,心底也是一派暖洋洋的。
“这是做什么的?”李芷歌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不免好奇地打量起来,为什么她的东西会放在这里。随即便看到锦盒之后被一块白布遮盖住的不明物体,心底满是狐疑,这是什么?
缓缓伸出素手,猛然掀开,却看到一块黑底白字的牌位树立在前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李芷歌之灵位!
李芷歌心底猛然一沉,这是什么情况,她的灵位?
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满是犀利,上下打量着这个不明所以然的灵位,环视四周,顿觉异动,伸手拉过李芷歌的素手,向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有微弱的气息声。”轩辕佑宸沉声道,大手一掌便击碎了那张方桌,底下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形,上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纱布,看不太真切。
不过大抵可以看出,是个人!
轩辕佑宸阻止李芷歌上前,掌风一出,便将那黑色纱布掀开,只见一人在一个瓮内,毛发皆无,四肢被剁掉,眼睛是两个血窟窿,耳朵也被血淋淋地割掉,鼻子睫毛悉数割去,也无法说话。
一股血气扑鼻而来……
李芷歌微微一怔,“是个人?”
“这是人彘!”轩辕佑宸眸光一沉,叹道:“十大极刑中最残酷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谁?”李芷歌凝着那个人彘,那血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应该是轩辕佑铭最痛恨之人吧!”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光在那血肉模糊的人彘身上扫过。
李芷歌淡淡蹙眉,细细地查看人彘的后颈,有一个鲜红色的椭圆形胎记,顿觉一惊,“她是傅琉璃!我以前看到过她颈脖间的这个红色胎记。”
轩辕佑宸眸光幽冷,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芷歌扫过那倒在地上的灵位,心中猜测:难道是轩辕佑铭知道傅琉璃害她,所以替自己报仇?但是这种残酷的刑罚,实在是让人恶心!
忽然传来轩辕佑宸冷冽如冰的声音:“走吧!”他牵着李芷歌的手一步步地往外走,前程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珍惜当下!
有因必有果,傅琉璃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
帝都郊外。
“南宫让,你究竟想干什么?”流云郡主气得直跳脚,怒而转首,双手叉腰,恨恨地瞪着佯装无事的南宫让。
南宫让仰躺在地上,双腿勾着,嘴里衔着一根枯草,无辜道:“我不想怎么样啊!”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流云郡主气急,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我没跟着你啊!你看路这么大,你走这边,我走这边,我哪里跟着你了?”南宫让一脸无辜地笑道,吐掉口中的枯草,无赖道:“不过,咱们也是旧相识,大家一起上路也是可以的。”
“哼!”流云郡主一声冷哼,“谁要你跟一起走!”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着。
“哎——”南宫让心底有些不爽,怎么感觉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摸了摸心口,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追上去就好了!”敏捷地一个鱼跃龙门,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积雪,足尖一点,又无赖地跟了上去。
“哎,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南宫让不知从右侧身后冒了出来,透出半个身子殷勤地向流云郡主打招呼,态度热情,心情大好!
“哼!”流云郡主闷哼一声,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南宫让。
“哎呀,又碰上了,真是好巧啊!”南宫让从左侧身后冒了出来,露出大半个身子言笑晏晏地朝着流云郡主再次打招呼,笑容分外灿烂。
流云郡主闷哼一声,懒得理你,继续往前走!
“既然这么巧,不如咱们聊会儿天吧!”南宫让不依不饶地在流云郡主跟前吧唧吧唧地说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赶路,只怕不安全吧!正好,我这会儿有空,如今就做你的保镖……”
“你!”流云郡主猛然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双睫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双水眸中尽是恼意,“给我滚开——”
“啊——”南宫让一声惨叫。
流云郡主揪着南宫让的衣襟,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好疼……”南宫让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流云郡主见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步流星往前走,根本不管南宫让的死活。
南宫让眼睁睁地看着流云郡主越走越远,气不打一处来,蹭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满脸委屈地说道:“好疼……”
“疼死活该!”流云郡主冷声喝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南宫让气得牙痒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追着他满街跑,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流云郡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水眸朝着南宫让望去,南宫让心头一阵温暖,得意地想: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走开,别挡道!”流云郡主大手一挥,猛然推开一脸优越感的南宫让,满脸嫌弃的表情。
南宫让的脸上一阵青白,“这……这是什么表情……这……我……你……你你……”
流云郡主继续向前走着,南宫让气呼呼地跟着身后。
凝眸望去,前方是一个小小的茶铺,流云郡主快步走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小二,上茶!”
“客官你是要什么茶?”小二问道。
“绿茶!”流云郡主轻声道,擦了擦脸上的汗,被南宫让折腾得大冬天一身汗,真是气人!
“来喽!”小二端上一碗绿茶,“客官您慢用!”
流云郡主捧着茶碗,轻抿了一口,这种极其普通的茶叶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现在口渴的很倒也不觉得难喝。只是茶还未凉,便看到那个跟屁虫又来了!
“小二,上茶!”南宫让坐在流云郡主身侧的桌子上,大掌一拍,气势恢宏。
“来了,来了!”小二连忙上前殷勤伺候。
一旁是几个猛虎大汉,斜眼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流云郡主,嘴角斜斜一勾,相互示意,手中的茶盏就这么往桌上一掷,齐刷刷走向流云郡主身侧,不怀好意地凝视着她。
“姑娘,一个人?”一大汉上前,凑近了坐在流云郡主身侧,闻了闻她身上的清香甚是享受,“哼,真是香!”
“不如带回去给大哥做娘子,怎么样?”另一个人大汉提议道。
“好啊!这个想法好!”另外一人也跟着起哄,说笑。
南宫让听着耳根子一动,眸中尽是恨恨。
流云郡主的眼底划过几丝寒意,放下手中的茶盏,“小二,结账!”
“一文钱!”小二不敢靠近,连忙说道。
“我家娘子来喝茶,你竟然还收钱?恩……”那个带头的大汉厉声呼和道,示意一旁的手下去收拾那个小二。
“不用钱!不用钱!”小二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回道。
“小娘子,跟着老子回家吧!哈哈哈……”那个大汉粗糙的大手伸向了流云郡主一双青葱玉手,带着淫荡邪恶的笑容。
南宫让手中的热茶哗啦啦一起,劈头带脸泼在了那大汉的头上,那大汉脸色狰狞,怒气冲天地转向身后的南宫让,“小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哼!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家姑娘,你们还要脸吗?”南宫让伸手悠然地替自己在斟了一杯茶,姿态优雅,神色高傲。
“兄弟们,上!”大汉气得脸色发黑,大手一挥,命令道。
几个大汉将南宫让围得水泄不通,南宫让面不改色地继续喝茶,看着前方那落下来的刀斧,手中茶壶一弹,一时间几个大汉连连打滚,“好疼啊,我的眼睛……”
那带头的大汉气得牙痒痒,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和南宫让打在了一起。
流云郡主见那方打的正酣,扫视四周,前方树上牵着几匹快马,应该就是这几个大汉的。大步走了过去,回首看了眼正在耍帅的南宫让,跨上大马,扬鞭而去……
南宫让这才发现不对,猛然一拳狠狠地砸在那大汉的心口,手中的黑色折扇一起,刺啦一声划破这几人的手筋,恶狠狠地道:“要是下次再让爷碰到你们,就直接将你们开膛破肚,听见了没有!”
“大侠饶命啊!”几人跪在地上纷纷求饶。
“滚!”南宫让怒斥。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马这边跑去,只是剩下的几匹马都死在了地上,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干的!
心底莫名地有些后怕,看来她的功夫也不差啊!
“可恶!”南宫让折扇啪地一收,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哎,客官,您茶钱还没付呢!”小二见状连忙喊道。
“咣当”一声,两枚铜板落在了地上,小二连忙上前去捡。
南宫让飞身狂追流云郡主的快马,累得满头大汗,远远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心头一喜,加快速度,嗖得一下便蹭到了流云郡主身侧,故作轻松:“哎,这么巧,又见面了!”
流云郡主气不打一处来的,扬鞭一挥,“驾!”
“哇,这么快……”南宫让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鼓足劲,“我也来……”
“哎,你这是去哪儿啊?”
“说句话呗!”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让唧唧歪歪地一路,讲得口干舌燥,却没换来流云郡主一句话,心情也是很低落的。
“于——”流云郡主勒住马缰,胯下马,坐在一侧路旁休息。南宫让凤姿,温文儒雅,境界不俗。
思及此,试衣间内的李芷歌缓步走出……
女子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及腰,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着一袭白纱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轩辕佑宸缓缓起身,顿然失了魂魄,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夫人可真是仙女下凡啊!这配饰啊是和衣服一起的,若是喜欢可以一并带走。”掌柜的连忙称赞道,“公子,以为如何啊?”
轩辕佑宸自觉失态,连忙回神,连连点头。
“掌柜的,有镜子吗?”李芷歌看他们两人的神情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照镜子欣赏一番。
“有有有,在这里!”掌柜连忙指了指一侧贴墙的铜镜道,“夫人穿上这一身宫装简直就是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下凡啊!”
李芷歌淡淡一笑,这掌柜的嘴巴还真是会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额——”忽然间一股恶心泛上心头,李芷歌连忙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轩辕佑宸听到李芷歌的干呕声,一张俊脸瞬间惨白,身形一闪便到了跟前,“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恶心!”李芷歌也不知怎么回事,亲拍了拍胸口,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发丝落在她清澈的眉眼之间。
轩辕佑宸伸手,拂过她眉间的发丝,极尽温柔迷人。
掌柜一呆,脸色堆满了笑容,“老身要恭喜公子夫人了!夫人这是有喜了!”
李芷歌一惊,转而微笑道:“掌柜的说笑了,我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
掌柜的凝神看着李芷歌,定声道:“这一开始啊就算是大夫也不一定知道,老身那时候也是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啊才被大夫诊出孕相……哎……”
那掌柜的还未说完,轩辕佑宸便俯身将李芷歌横抱而起,小心翼翼地走上马车,眸光一凝将软榻展开,在她耳畔柔声道:“乖乖躺好!”
“回王府!”轩辕佑宸冷声命令道。
“哎,这位公子夫人,这钱……”掌柜的有些焦急了,这衣服还穿在人家身上的,怎么就说走就走呢!手中忽然多了一个金元宝,看得那掌柜瞬间傻了眼,急急忙忙地跑进店铺,狠狠张嘴咬了一口,双眼冒着爱心,“真的,是真的!”
忽然回首,“王府?”精明的双眸猛然一眯,忽然一拍脑袋,“哎呦喂,是宸王殿下?我这是什么眼神啊,除了宸王还能是谁,这气度,这架势,这慷慨……”捧着金元宝笑得花枝乱颤。
李芷歌正欲起身,却被某男凌厉的一记眼风给唬住了,不由小声地嘟哝道:“你别听那个掌柜胡说!我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知道呢?”
“本王会派人去宫中请太医为你诊脉!”轩辕佑宸一脸正色,看来他倒是对这件事情的期望很大。
李芷歌伸手,小心地扯了扯轩辕佑宸宽大的衣袖,担忧道:“万一,没有怀上呢?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怀孕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轩辕佑宸执起她素白的玉手,“我知道,只不过若你真怀上了,那定然是不能乱跑乱动的。”
“怎么可能怀上……我现在就给自己诊脉……”李芷歌有些郁闷地躺在原地,伸出右手为左手诊脉,神色怔楞,一股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感觉浮上心头。手缓缓抚上小腹,又惊又喜,“真的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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