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张德死了,死在他的辖区里,他必须把事儿搞清楚。
巨六家的还想骂,警察咔嚓一声,拿手铐把巨六家的带走了。
我父亲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大年三十。
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从遥远的地方赶来,陪父亲过一个团圆年。
父亲老了,有点寂寞,总是拿一些没头没脑的故事给自己解闷。
坐了一天的车,有点累,我说睡吧,还没等父亲答应,我就睡着了。
夜里做梦,梦见了儿子。
对了,我已有了儿子,一个很不错的家伙,扬言将来要做中国的福尔摩斯。
大年初一,儿子打来电话,老爸,爷爷是不是又给你讲故事了?我嗯了一声,儿子缠着要听,我只好简单复述一遍,可能我的复述有问题,儿子在那边连打几个哈欠,没劲,他啪地挂了电话。
我正在帮父亲收拾屋子,儿子突然又打电话问,那个放羊的张德,他来自哪里?
放羊的张德到底来自哪里,我对此一点没兴趣,父亲却兴趣很大,他拉过我,接着又讲。
这是个大问题,不只巨六一家说不清,包括八爷在内的沙湾人,也都模棱两可。
巨六家的交代,放羊的张德是她捡来的。
有天早上,巨六家的让尿憋醒了,跑出来撒尿,刚把裤子抹下去,有个黑影就在她眼前闪了一下。
那还是年前的事,大冬天,巨六家的记得很清,漠风都把她的屁股冻疼了。
巨六家的以为是贼,喊了一声,巨六扑出来,一把撕住了黑影。
后来一审问,他不是贼,他说他是张德。
巨六家的话让警察疑惑了好一阵子,后来沙湾人证实了这点。
八爷说他也看见过黑影,躲在他家羊圈外的草棚里,不过他没抓。
可一问这个张德到底是哪里人,谁也说不上。
包括和福家的,警察一问也结舌。
是啊,放羊的张德年前就来了,这都给巨六家放了半年的羊,都跟沙湾人混成一家子了,咋就没人操心过他的来处呢?
父亲这样叹了一声,接着说,放羊的张德真就是山里人。
警察弄清这点已是好几个月以后。
这期间,巨德两口子都像犯人一样被警察关在拘留所里,他家的羊以每天一只的速度被当做办案经费。
这还不算,有五十只被一次性赶到了殡仪馆,天太热,警察绝不能让沙漠的日头把张德化掉,按照他们的办法,张德被放进县上殡仪馆的冷冻柜,费用暂时拿羊顶。
一个叫于化的警察带着人走进山里石秀家,石秀正在太阳下撕一堆破棉花,媳妇来涣子蹲墙角下,好像正为某件事苦闷着。
叫于化的警察扫了一眼院子,问,你叫石秀?石秀说我叫石秀,啥事?
你男人叫张德?
我没男人。
叫于化的警察让石秀呛住了,来之前,他已打听清楚,石秀就是张德的女人,可石秀说自己没男人。
叫于化的警察马上明白,山里的石秀跟男人张德闹过矛盾。
这一点很快被证明,山里人围着叫于化的警察,七嘴八舌,就把张德的事情说清楚了。
张德是让石秀气走的,张德爱耍牌,山里男人都爱耍牌,这没啥大问题,不耍牌日子咋打发?山里的日子又这么难打发。
可狗日的石秀,她不让张德耍牌,张德耍牌迟了她把张德关门外头。
张德还睡过草房,大冷的天,她不让张德进屋,不睡草房睡哪,难道睡媳妇屋里啊?山里人说到这儿,哗一下笑开了,笑得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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