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说好杨锦华是留给她爸养的，她妈妈离婚后不久就去省城了，在那边又成了个家，对杨锦华基本不闻不问的，因此杨阿婆才这么说。
杨玉点点头，不免一直留心着电话，好在一夜无事。
吃过年夜饭，杨阿婆年迈熬不了夜，先去睡了，杨玉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厅里看电视，和往年一样，准备等夜半十二点过，放完鞭炮再去睡。
过年总是热闹的，杨玉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响，有很多消息发进来。
——自从她自己动手装了言博，将手机用得熟练之后，就和别的同学一样日常随身带了，除了一开始就有的高元的联系方式，先是加了锦华的，再又加了其他同学的，另外还有老师的。
这会儿大家大概都在发新年祝福吧。
杨玉泡了热茶备在几上，又堆叠了几个靠垫在沙发上，这才过去拿了手机，将自己舒舒服服地安置好了，翻看起消息来。
她统一给人群回了一条新年快乐，又特别挑出锦华和高元的，多回了一个笑脸，等翻到郭老师的群发祝福消息时，她犹豫了下，没再回另外的——反正也已回过了一条，虽然只是群发的。
她对温文尔雅的郭老师是挺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并不足以让她去做些或者表露些什么，毕竟，相较于对高元的依赖，她对郭老师的这点好感还是有点浅薄了。
杨玉正握着手机出神，就听门边有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同时还有提醒般的一声轻唤：“娘子？”
杨玉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高元剑眉入鬓，星眸含情，一身新衣利落有型，长长的双腿只迈了两步就已走到她面前，不由往后靠了靠，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才嗔道：“别叫我娘子了。”
“怎么？”
“占我便宜。”
高元就笑，依着她，不叫娘子了：“玉娘。”
他这一声叫得实在温柔亲近，杨玉只觉面上微微发烫，不由偏过头去，防他察觉，她微抿着嘴，有心想让他叫她杨玉，又觉得太生疏，只好算了。
她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请他坐下，问：“你怎么过来了？”
“帮你放鞭炮迎春。”
“我自己也会的。”
“那我看着你点，省得伤着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拌着嘴，杨玉的手机页面又亮起来，高元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郭老师之前发的消息，就说：“好多人给你发消息。”
杨玉听出他语气中别有意味，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也亮起来的手机：“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的，我这只是工作。”
高元忙道。
他坐在那里，有心想问一句郭老师，但抬眼看看杨玉，见她眉眼带笑，面色柔和动人，显然这会儿正心情愉悦，也就只好自己按耐了，不敢乱说话扫兴。
到十二点钟声响起，高元就先去帮杨玉点了鞭炮，隔壁高家院子里鞭炮声也震耳欲聋地响起来，杨玉推推他：“回去吧，省得你阿爷叫你。”
高元没动，兀自站在那里陪杨玉看了一会儿烟花，等小院上空的烟花散尽，他才转身对着杨玉，瞧着夜色中在远处烟火明明灭灭下她依旧美丽的脸，温情道：“玉娘，你看，时间过得很快，这就又一年过去了，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大概是怕她又毫不留情地给出否定的回答，不等杨玉出声，他又说：“你都愿意帮我过生日了，应该有那么一点点是喜欢我的吧？”
杨玉听出他语气里可怜兮兮的忐忑，明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装的，还是心软了，不由自主抬手摸摸他为方便戴头套而只留着发茬的头，轻叹一声：“本来想等你生日再告诉你的……”
她上前一步，踮脚轻轻环手揽住他的肩，柔声嘱咐：“好阿元，你……可别离开我。”
高元：“……”
有那么一瞬，高元的意识是一片空白的，仿佛神识已离体而去，踏入虚空，他不由自主地一下将人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不想撒手，嘴里则不敢置信地问：“娘子，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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