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不加掩饰的杀意，柳漪却是一动不动，冷笑道：“不让又如何？这次沧澜尊者又打算赐我几剑呢？”
当年晏修明虽然带她逃出了玄极宗，却也因为救她而重伤垂死。
他们二人一路躲躲藏藏，最后还是被蓝无衣发现了踪迹。
当时她苦苦哀求对方看在七年的师徒之情上放过他们。
只可惜蓝无衣修的无情道，当真无情。
她至今都记得对方那一剑。
晴空飘雪，千里冰封。
刺骨的剑意落在她身上，留下的剑痕深可见骨。
时至今日那道疤依旧刻在她的背上。
哪怕后来她自己已经能够炼制最好的祛疤药，她也没想过将其抹去。
她要一直提醒自己记得当初发生的一切。
曾经她以为有蓝无衣这样强大的庇护，她可以有所依靠。
直到那一日她才明白，任何人都不会是永远的依靠。
人所依赖的刀剑如果不是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有一天剑刃或许就会指向自己。
而那时，你将会发现，失了这刀剑，一无所有的你根本无力反抗他带来的反噬。
实力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好的依靠。
所以从那之后，柳漪便再也没有想过去依靠任何人。
而蓝无衣听见她讥讽的语气，神色一怔，眼中杀意退去，浮现出愧疚之色。
“当初那一剑并非对你，我只是想要他的命。”
柳漪闻言嗤笑一声，“是吗？可那一剑之下，我能平安无事吗？”
蓝无衣沉默了。
当初那一剑他确实没有留手，他是想用那一剑杀了晏修明，再用残余的剑意震碎柳漪体内的邪骨。
可他没想到柳漪竟硬生生地受了那一剑，护住了晏修明。
血肉纷飞、深可见骨的伤痕让他有了片刻的错愕，被晏修明抓住了机会带着对方逃走了。
以至于此后多年，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心中的愧疚久久不散。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晏修明看着蓝无衣无言以对的模样，将柳漪拉到了身后。
当年之事他也没有忘。
他自然知道那一剑是冲他来的，也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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