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炯扔掉手中大刀,立刻跪倒苏护跟前:“谢苏将军手下留情,将军神勇,帐下君子营愿听调遣。”
苏护双手扶起尉迟炯,“将军不必如此,武川镇中,我曾对公孙将军说过,我要像对待自己的兄弟那样对待君子营的兵将。你我若能同心,以虎狼之师征伐柔然,必添几分胜算。”
“愿伐柔然,生死不计。”尉迟炯说。
“愿伐柔然,生死不计。”周围众兵将亦跟随呐喊,响彻云霄,闻之热血沸腾。
魏军集结毕,其中君子营最为显耀,每人一袭白袍,看上去,甚是齐整雄壮。
魏军自武川镇始,取东道向黑山,过沃野镇后,田野日渐荒芜。
行军数日而入漠南,依地理志,此地大漠纵横百里。
夏日里的大漠毫无半点生机,没有河流,没有野草,没有人家,这片死亡之地就像是被天地抛弃一样呆呆的横亘在那里,一无是处,一无可取,又一望无垠。即便是柔然,如果不是为了劫掠,也不会踏进这片大漠。
扶桑王连日奔波,忍不住叫苦连连。苏护对此视而不见,毕竟入大漠后汲水就变得困难,他并不愿意因为扶桑王的任性耽搁而使吃水成为额外的一个负担。
见苏护的先锋部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扶桑王只好骑着自己的马,在几名宠臣的陪伴下迤逦前行,他的马车在入大漠时就已经丢下了。毕竟,大漠,可不是躺在马车里就能轻轻松松通过的。
在沙漠里行军不过两日,扶桑王就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他显然是回不去了。他想念他的母后,想念他的美人,想念他的酒食,想念那些平城中所有的富贵。情到深处,他还会抱着自己的国舅哭几声。那些近臣也是少有征战,触景生情,悲伤连连。
又两日后,一个探马来报:“禀将军,前面有一座小城。”
苏护问:“城后可有山?”
“有山丘,连绵数里,并不甚高。”
“那一定比干城和南床山了。”苏护神色一震,甩掉脸上的疲惫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到城外五里处安营下寨。”
一个时辰后,魏军在比干城外五里安营。
扶桑王急不可耐的来到阵前说:“军师,前面那座小城差不多就是可汗王庭吧?”
苏护心有鄙夷,没有说话。
扶桑王又说:“此时正是立功之日,将军可快去攻陷此城。只要杀了大檀,灭了柔然,咱们就凯旋回师。这种日子着实令人难受啊!”
苏护终于忍不住说:“前面的小城叫比干城,那是魏国的故土,只不过后来被柔然攻取了。像这样的边境小城,我想柔然人不会驻军太多。还有,不要再提可汗王庭了,那城距离此地还有八百余里!”
扶桑王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又添无限苦楚。
苏护正要率人去登南床山一探城中虚实,却见比干城北,一片尘土忽然飞扬而起。苏护疾呼:“快追,敌人定是要逃了。”
苏护说完,带着君子营和先锋部队疾驰追了过去。
赫连冲手提长枪,拉着马缰,奋勇当前,这一刻,他早就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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