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郎君定然不负令公之期许。”</p>
路嗣恭说道：“此番恢复陇山必矣。”</p>
……</p>
尚结息大军又消停了将近两个多月。</p>
时间很快来到大历四年（769年）二月上旬。</p>
尚塔藏遣飞骑送来消息，他已经洗劫了河湟谷地和九曲之地的一百多个大小部落，筹集到三十多万石青稞、荞麦及大麦等粮食，此外还抢到了五万多头牛羊马驼，眼下他正押解着这批军粮以及牲畜赶来临洮。</p>
得到这个消息，尚结息暗暗松口气。</p>
有了这批军粮以及牲畜，下勇部的十几万大军勉强可以熬到今年秋收。</p>
接下来只要今年陇西的春耕能跟上，最为凶险的一年就算是熬过去了，唐军想恢复陇山防线？痴人说梦！只要他尚结息在一天，唐军就永远都别想恢复陇山防线。</p>
然而下一刻，尚结息的眉头便再次蹙成一团，因为春耕就快要开始了。</p>
但是今年春耕该怎么弄，尚结息还毫无头绪。</p>
……</p>
在定秦堡内，李九伯正向王臣解释吐蕃军制。</p>
“吐蕃跟我们大唐不同，在我们大唐兵是兵，民是民，两者泾渭分明，而吐蕃则是兵民合一，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两者职使并未分开。”</p>
“许多时候，吐蕃出兵时甚至会把妇孺牛羊一并带上。”</p>
“是以吐蕃一般都会在秋收后出兵，因为在秋收之前，吐蕃之桂（武士）庸（奴从）皆需春耕夏耘秋收，故而很难召集其军队，正因此，吐蕃大军顿兵定秦堡下，其桂庸就无法返回各自属地劳作，今年春耕就必然耽误，陇西就必然绝收。”</p>
“原来如此。”王臣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吐蕃大军有没有可能从定秦堡撤围，先回各自属地春耕，等到春耕完了再回来呢？”</p>
“绝无可能。”李九伯摆了摆手又说道，“吐蕃军之桂庸分属各州各县，一旦散归，再想召集起来就难了，且吐蕃军之桂庸如果真的散归各自属地，便是自取灭亡，彼时阿郎所率一千精骑足以将各州各县之吐蕃桂庸扫荡殆尽！”</p>
王臣又问道：“那如果留下一半真蕃围城，再派另外一半真蕃固守渭州，再然后分派奴从返回属地春耕，这一来不可以两者兼顾了吗？”</p>
“断无可能。”李九伯笑着摇头说，“吐蕃奴从贱如牛羊，而其懒惰木讷亦如牛羊，倘若没有真蕃监督，根本就无心从事春耕。”</p>
“长期放任，逃散殆尽也是有可能的。”</p>
王臣听懂了，吐蕃军制就是变相的府兵制。</p>
府兵制是府兵加佃农，吐蕃军制则是武士加农奴。</p>
后来朱元璋就是学的北魏隋唐时的府兵制，野猪皮学的则是吐蕃军制。</p>
府兵的佃农还是有点主观能动性的，因为多劳可以多得，但是吐蕃的农奴就毫无主观能动性可言，因为他们干多干少都一个样，糊口都勉强，只能保证不被饿死。</p>
这种情况下，让农奴自主完成春耕，那是在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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