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卿虽然案情什么的，的确专门研究过，但是他不说。</p>
他与林明雨虽不睦，东厂从三司那里争来的刑狱之权，他也一直想从林明雨手中争回来。</p>
但斗争的分寸，还是要把握住，林明雨装模作样，他当然可以得寸进尺，但大家毕竟都位高权重的，怎好大庭广众下，真刀尖见血？</p>
林明雨自从听见“仇杀”两个字从嫌犯口中说出，脸早黑得下一瞬便能暴起伤人了。</p>
“胡尚书这又哪里话，三司各司其职，自我大齐立朝时便是这样，我先前提的也是大家权责分明，流程清楚，别不相干的人来，说这案子归他们管便归了他们管。”</p>
所以他相当识趣的，到此为止，球又踢给旁边左副都御史：“御史大人说呢？”</p>
御史大人说个屁。</p>
他就是个来凑热闹的，一直捧着李少卿的场，那是觉得捧这个场能给王行简添点堵，可现在明显并不是那么回事，林明雨也是王公公的人，可他跟那姓李的之间暗流汹涌的，捏着杯子的手都用力到发白了。</p>
虽王行简不高兴他很高兴，却也犯不着自己身家性命前途九族全赌上吧。</p>
听说阉人向来都很记仇的。</p>
所以他又踢回去：“这话说的，我们御史台难道就懂办案子的事儿了？”</p>
不过到底是实诚人，起码是比李少卿和胡尚书更实诚的人，他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个主意：“要我说，肯定还是办了案子的最清楚案子，这案子谁办的，谁出来问询这事不就是了？”</p>
案子还能是哪里办的，当然是东厂办的。</p>
姜寒星一下子成了全场的焦点——蹭了林明雨的光。</p>
而林明雨还是黑着一张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p>
姜寒星知道他为什么黑脸。当然不是沈环那些话冒犯了他，好歹是东厂的实际掌权人，哪儿就那么容易就被冒犯了。</p>
他怒是因为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被她。</p>
今天这样大场面，根并不是为了给他一个交代，而是为了给沈环给沈家一个交代，她在推着他不得不允诺她来掌握这场会审的话语权。</p>
但是但是，不管卑职谋划多少，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都还是大人手中，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不是吗？</p>
姜寒星笑意盈盈地望着他。</p>
林明雨猛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摔，手指了姜寒星鼻子。</p>
“那就你来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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