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裘也无所谓,反正嫡子也不是没了,剩下小的两个还更听话。结果你猜又怎么着?被他看好的那个二儿子,表面上听老爹的话,背地里是个小畜生。这么多年二少爷闯祸,基本都让韩馗给摆平的。”</p>
周立寒有点听不懂:“既然都分家了,为什么韩二少爷的事,还要韩大少爷摆平?”</p>
“毕竟还是胞亲。”乐台也有些无奈和同情,“韩大少爷的政见与父母非常不合,但也没有牵连兄弟。结果你猜最后怎么着?这回的杀人案,应该也是想让韩馗给小老二擦屁股,结果韩馗估计已经擦到生无可恋,直接用自己的性命最后一擦了。”</p>
周立寒听罢,声音都有些干了:“那为什么会生无可恋?”</p>
“觉得这个家没救了啊。”乐台把肩一耸,“韩裘那个老昏头的,净会保些没用的脏东西,该保的人反而一个拱手相让,一个送来北镇抚司。不过韩大少爷还是太恋家了,韩家都这样毫不感激地压榨他,他就算绝望了,也还是拿自己的命来最后帮家里一次。用陈小娘子的话说:他真是个大冤种。”</p>
周立寒的话音更干涩了:“韩家没有来人求你?”</p>
“有啊,韩馗他亲娘呗。”乐台讥诮道,“不过我认为的真凶韩二少爷也是她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虽然出息,但叛离十多年了,早就更亲小儿子了……所以一听到我说‘除非把真凶查出来’,他们就闭嘴了,呵呵。”</p>
周立寒沉默了。</p>
“哟,咋了这是,你小子也忒能共情。”乐台奇怪地瞅着她,“哎!不过韩馗统领确实是个能令人共情的家伙。先是自家妹子被轻薄后失踪,还亲眼目睹了老爹把深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这对他少年的心灵造成多大伤害啊?好不容易分家出去,也还是摆脱不了虫蛀般的亲人腐蚀,否则早就当上御林军大统领了……”</p>
周立寒立即道:“我去会会他,撬开他的嘴。”</p>
“就等你这句话。”乐台拍拍她肩,“你一定比我更有办法。”</p>
她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身份特殊。周立寒无语不答,在乐台带领下来到鸩狱,并要求其他人都出去。</p>
乐台没出去,因为起码要留两个人一起审一个,否则单独审讯不具有效力。</p>
周立寒没办法,想了想,对乐台先提醒道:“大人,等下为了能让韩大少爷尽量开口,我可能会做一些夸张的情绪带入和表演,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p>
“噢!怪不得你要让大家都出去,原来是怕太多人在,你放不开演啊。”乐台恍然大悟。</p>
啊对对对,多谢您替我这样解释。周立寒笑了下,随后两个人在一间天字号牢房门前停下。</p>
因为韩馗的身份是御林军中郎将,武力值特殊,犯的还是杀人罪,所以需要关押在特殊些的牢房。</p>
兴许因为如今的北镇抚司千户是乐台,这里到倒没有弥漫充斥着浓烈的鲜血腥臭,但陈年累积的反胃味道加上阴暗潮湿,还是令人闻之恐惧。</p>
一个身影背靠着锈迹斑斑的铁牢门,白囚衣沾满了灰尘和星点血迹;原本健硕挺拔的上身此时消瘦而颓丧地佝着。</p>
“乐大人,你又来了。”那人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沙哑而麻木地笑了下,“如何?这一次可以宣判我的罪名和刑罚了么?”</p>
听到那人话音,周立寒的心仿佛被紧紧揪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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