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叫你什么呢？‘蝴蝶’还是薇儿？”</p>
以前他对于变异的队员士兵，自然而然地将变异体和他们人类的身份割离开，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些变异的人动手；即便感伤和自责都是之后才会有的思绪。</p>
可是如今，面对变成怪物的……不，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是支配者，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躲过了他敏锐的察觉。</p>
面对这个伪装成无辜女孩接近自己的怪物，楚斩雨在理应果断，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薇儿的脸，即使“蝴蝶”丑陋的，面目可憎的形体和女孩的纯洁笑靥相去甚远。</p>
他想起薇儿：想起玻璃上那张圆圆的脸，踮着脚尖眺望火星日出的她，埋头吃蛋糕把奶油弄得全身都是的样子。</p>
在大雪纷飞的夜，她在玻璃上写下歪歪扭扭的“世界不喜欢我，但是世界很温柔。”在怀疑和互相猜忌的复杂旋涡里，却有人用那样澄澈的眼睛和楚斩雨对视，有人用那样纯洁的心灵和他接触。</p>
嘲讽的是，现在想起薇儿，他的内心居然涌起一股无法克制的暖意。</p>
楚斩雨神经质般地提了一下嘴角。</p>
“我真不该对谁抱有感情。”</p>
早该知道的，孤独才会强大，如果我想要和谁建立羁绊，就要承担流泪的风险。</p>
这个时候，墨白从操作台前转过身，正好看见楚斩雨神经质地用指甲抠着自己的脸，划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又很快愈合，像从前那些毒瘾发作的人一样，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颤抖如筛糠。</p>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一向冷静的您不止一次地为了那个女孩情绪激动，甚至现在到了要连着注射几针抑制剂的地步。”</p>
楚斩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嘴咬得鲜血淋漓，他嘴巴上的肉皮和唇瓣的肌肉纹理像花瓣那样开开合合，不断撕裂又快速愈合。</p>
墨白握着一支细细的注射器走过来。</p>
“这是吗啡，如果按照从前的用药标准，您很有可能因此染上毒瘾。”墨白用手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楚斩雨湿漉漉的额面在屏幕的蓝光下泛着光；她摁住楚斩雨颤抖不止的胳膊，将吗啡注入了肌肉。</p>
“只有这一支了。”</p>
墨白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楚斩雨在强力镇痛剂的作用下也稍微缓解了一些痛苦，身体里泛起一阵恍惚的酸软，乍一感受让人站不住脚。</p>
他看着墨白将各个部门汇报上来的伤亡人数，最终汇聚成一个骇人的光屏数字。</p>
“这么说起来对您可能有些残忍，但是在您进入统战部的那一刻开始，您作为人的生命就没有作为武器的生命值钱了……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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