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朵拆开外层严密的包装，里面露出的文件上印着一张大头人照。</p>
是个男人，看样子像个混血儿；莎朵每天都在和军队里的各色人打交道，却也被这张人脸震撼到了。</p>
他皮肤苍白，眉宇间透露出冷静却又柔和的气质，鸦羽般的头发微打着鬈儿，勾勒出脸部轮廓清晰的线条，而那紧抿的薄唇和直挺的鼻梁，又赋予了这张脸冷淡的气质；柔软又浓密的黑色覆盖在太阳穴和耳朵上方，衬托着大理石一般的白皮肤，和那蓝色的剔透眼眸。</p>
男人对着镜头微笑着。</p>
只是那眼睛美而无物，十分涣散，像蒙着一床阴霾，而浮在阴霾上面的是一层精雕细琢过后的笑意。</p>
用美人或者英俊来形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都有所欠缺，莎朵想了想，觉得他像是一具艳尸，这张照片也更像是摄影师在拍摄一件栩栩如生的雕像，而非活人。</p>
莎朵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p>
“有什么感受。”杨树沛问道。</p>
“不可思议。”莎朵伦斯盯着那张上帝杰作一般的面庞，脱口而出道：“这是人吗？”</p>
杨中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莎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p>
“不愧是伦斯，一眼就抓住了问题所在。”杨树沛好似开玩笑地说道：“他就是你参与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统战部一级干员，楚斩雨，也许你听过他。”</p>
楚斩雨。</p>
她想起来了，她是听过这么个人，关于他的事情已经在很多部门传的神乎其神了。</p>
她仔细地翻看着楚斩雨的资料，里面的文件除了基本个人材料之外，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p>
他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级管控对象，派有专员定期监视。</p>
这个人的一切，衣食住行，言行举止甚至饮食爱好，都有专门人做了详细的记录。</p>
“你此次前去，他若有异常，我代表军委授权，你可直接击杀。”</p>
回到此时，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似乎要把天地之间那最后一丝缝隙也弥合起来，从今以后，没有天地之间，也没有此岸与彼岸之别。</p>
莎朵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他和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却很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名为“人”的鲜活，谈笑之间，显得那个照片更像是一张形似神不似的素描。</p>
但是，为什么拍照的时候，记录影像的机械会拍到那样的画面呢。</p>
一张完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脸。</p>
“这就是当时的场景了。”莎朵打量着楚斩雨此时的神情：“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我没有隐瞒任何情况。”</p>
楚斩雨出现了常见的沉默的神色。</p>
薇儿长而柔顺的金发被梳成长长的两串辫子，她在楚斩雨身前蹦蹦跳跳，辫子被甩起老高，希望能让楚斩雨注意到她的新发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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