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微微一愣,“当真?”</p>
昔日里,她曾和李怀肃讨论过妃妾的问题。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后宫里不可能只有她牧云媞一个女人,云媞对李怀肃纳妾一事,本没有过多想法。</p>
倒是李怀肃自己,答允云媞,婚后三年不纳妾。</p>
没想到,现在他竟要在大婚后半个月,就纳入妾室。</p>
来福还在一旁喋喋不休。</p>
云媞看着手中茶盏,桂花乌龙茶叶在琥珀色的茶汤中旋转着舒展开来。</p>
她声音淡淡地开口:“是皇上。”</p>
来福一愣,“小姐,你说什么?”</p>
“要我命的人,是当今皇上。”</p>
来福猛地捂住嘴,“不是、不是牧老爷吗……”</p>
云媞摇头。</p>
她自醒来,从没问过李怀肃,到底是谁害她。可她心中,无一日不是在寻思此事。</p>
指使她去公主府的人,是萧皇后。公主府里那些黑衣人,也是萧家刺客的装扮。</p>
可萧家纵是再大胆子,也不会为了杀她牧云媞,就火烧公主府。</p>
还有,牧殊城……</p>
想到他,云媞心口像被洞穿一般,剧烈的疼痛。她手指骤然贴向杯壁,热意几乎要烫伤她的手指。</p>
手上的痛,才终究抵过了心口的痛。</p>
那日,她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牧殊城的声音。</p>
可云媞了解牧殊城,一向胆子最小,又是文臣,不会做这种诛杀亲女儿,容易惹人诟病之事。</p>
除非,</p>
是皇命难违。</p>
也只有德昭帝要牧云媞死,李怀肃才没法子光明正大地保下她。虽救了她一条活命,却也不敢叫她见光,只能把她关在私宅。</p>
捋顺了乱纷纷的思绪,云媞看向身边的来福,“是皇帝要我死。来福,你可怕?”</p>
她放下茶盏,目光定定地盯着来福双眸,“若是怕,我叫太子送你出去。”</p>
来福小脸刷地白了。</p>
她怕。</p>
但是……</p>
来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小姐,来福不走。”</p>
无论是浪迹天涯,还是被困在这方寸大的私宅之中,来福都没想过要离开云媞。</p>
“可是,”云媞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若做成了东宫外室,你是服侍我的大丫鬟,也会一并成为见不得光的人。往后婚嫁必受影响……”</p>
“小姐,来福不嫁人,来福不离开你。”小丫鬟膝行几步,双手攀住云媞膝盖,“小姐若是不信,来福剪了头发,去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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