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p>
李怀肃一入府中，逐浪连忙奉上药碗：“咱们一得着信儿便着人煮了解毒养身的方子，殿下乘热喝，效果好些。”</p>
深褐色的药汁在瓷碗中微微打着旋儿，热气夹杂着苦意，直扑面颊。</p>
李怀肃看也不看，端起药碗，灌下。</p>
他喝得急了些，一汩深棕色药汁顺着唇角，流过脖颈喉结。被李怀肃抬手抹去。</p>
好半晌，剧烈的咳嗽才止息了些。</p>
一旁，逐浪接过药碗，心疼地嘟囔：“殿下身子这几日才好容易好了些，就这般下作……”</p>
“不过是有人见不得孤罢了。”李怀肃面色稍嫌苍白，神色却十分平静，似乎早有预料。</p>
逐浪：“快进屋歇吧。今日晚些还需服一遍药，殿下千万勿要忘了。”</p>
一个时辰后。</p>
李怀肃睡在榻上，恍惚间，只觉有人靠近。</p>
什么东西被凑到唇边，又热又苦的液体贴在唇上，就要灌下。</p>
李怀肃猛地睁眼。</p>
“咔嚓！”</p>
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挥了出去。</p>
牧云安手中药碗，被打得反扣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p>
药汁撒了一地，还腾腾地冒着热气。</p>
李怀肃眼中陌生戒备的目光，骇得牧云安一张小脸全白了，“太子哥哥，是、是我，是安儿啊……”</p>
李怀肃面色愈沉，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一阵咳嗽生生逼了回去。</p>
他咳得厉害。牧云安又怕又一脸的心疼，赶忙上来帮他拍背。</p>
她声音带了丝丝缕缕的哭腔，“太子哥哥，是安儿不对，安儿知道不该再冒进你卧房，可、可满盛京都传遍了，太子重病，说你在演武场上被抬着出去，咳得浑身都是血。安儿……安儿好怕，好怕……”</p>
“没那般严重。”李怀肃止住咳嗽，缓了缓。他抬头，看着牧云安满脸的泪水，声音终是缓了下去，“下不为例。”</p>
“好。”牧云安带着泪水，绽放笑脸，“安儿知道了，安儿……啊！”</p>
她一声痛叫。</p>
李怀肃看向牧云安手背。</p>
她猛地把双手藏到背后，脸上还是笑着：“没事的，安儿没事。”</p>
李怀肃握着牧云安手腕，硬把她的手从身后扯到自己眼前。</p>
她白嫩的手背上，被烫出一片红痕。</p>
是刚才被自己打翻的药汁。</p>
李怀肃眸色沉了沉，“……抱歉。孤不知是你……”</p>
他松开牧云安的手，冲着门外：“叫人取玉雪膏来。”</p>
门外伺候的答应着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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