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p>
得到消息从太极殿赶来时，见到的是她永远合上的眼睛，唇角那抹释然的笑意，和渐渐冰冷的身体。</p>
那一幕惨烈到他余生都不敢去回想。</p>
每每想起，揪心彻骨，痛悔交加。</p>
那样的剜心之痛，是他杀尽所有人，都不足以缓解半分的痛苦。</p>
姜翎月察觉到殿内气氛莫名冷寂下来，忍不住抬眼时，就见到皇帝陛下那张惨白的脸，吓了一跳。</p>
“陛下，您怎么了？”</p>
焦急的声音将理智拉回，祁君逸狠狠闭了闭眼，将眸底的红意遮住，伸手把她揽入怀中。</p>
他握住她纤细的后颈，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朕没事…”</p>
鼻腔内满是她清甜的体香，祁君逸深吸口气，喉间溢出一道颤音。</p>
“月月…”</p>
姜翎月环住他的腰，轻轻应了一声。</p>
“朕真是…爱极了你。”</p>
他嗓音低哑，后面那几个字，几不可闻。</p>
但他正好凑在她的耳边，姜翎月自然是听清楚了。</p>
话音入耳的瞬间，身体便是骤然一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p>
祁君逸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呼吸都顿住了。</p>
他满心别扭的等了好半晌，见怀里的姑娘没有回应，捏住她后颈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p>
“……你呢？”</p>
姜翎月：“……”</p>
祁君逸自她颈窝抬起头，一双还带着红意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p>
他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看着她。</p>
姜翎月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臣妾当然也是一样。”</p>
……言不由衷。</p>
祁君逸立刻下了判断。</p>
他垂下眼安静许久，什么也没说。</p>
姜翎月不自在极了，她转头去看外头天色已暗，琢磨着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正准备说话，下颌处突然横现一只手。</p>
祁君逸将她的脸转过来，俯下身去吻她。</p>
吻的很轻柔，很动情。</p>
姜翎月甚至能听见他喉结滑动的声音。</p>
她昂着头任由他亲了会儿，见他吻的愈发沉迷，半点也没有止住的打算，便忍不住伸手去推。</p>
“陛下…”</p>
祁君逸眼睫颤了下，终于愿意退开了些，指腹摁在她红润的唇瓣上拨弄了会儿，笑道：“真甜。”</p>
那暗哑的嗓音听的姜翎月一默，坦白道：“臣妾来时饮了一碗甜汤。”</p>
谁要知道这个，……真是不解风情。</p>
祁君逸恼的不行，俯身抵住她的额，无奈道：“你就气朕吧，反正上辈子欠你的。”</p>
姜翎月：“……”</p>
她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气到他了。</p>
还有，……果然是愧疚补偿吗？</p>
这么想着，那根听见他那句呢喃呓语而紧绷的心弦，顿时松懈下来。</p>
果然是随口说着好玩的。</p>
只是没想到，高坐云端睥睨众生的皇帝陛下，竟然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p>
更荒谬的是，……她有一瞬间，竟然当真了。</p>
姜翎月定了定神，甩开脑中的烦杂，柔声道，“陛下，该用晚膳了，咱们回宁安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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