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明珠的视线也望了过去。</p>
那双灵动的美眸此时却是空洞洞的，仿佛没了灵魂。</p>
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p>
看向元长安的眼神里并无质问，不过是老夫人问话了，她下意识望了过去。</p>
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元长安心跳骤停。</p>
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p>
怕纪明珠误会了他，以为他和阮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p>
怕她心生退意，不愿再与他携手同行。</p>
元长安的呼吸乱了几拍，随后变得粗重，再无往日风轻云淡的温润模样。</p>
“说话！”</p>
老夫人再次呵斥。</p>
元长安没有否认，“送了。”</p>
“你，你个不肖子孙！”</p>
茶盏砸在身上，又跌落在地，碎裂成了几瓣。</p>
不疼，却让元长安的心揪了起来。</p>
他想要解释，可人多眼杂，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p>
阮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您莫生气，元公子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与我并无深交。”</p>
女子声音娇滴滴的，在老夫人听来就是矫揉造作。</p>
心里怄得要死，“这有你说话的份！”</p>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阮眠低垂着脑袋，没再说话。</p>
元长安也忘了把人扶起来，就这么着急地看着纪明珠。</p>
他知道明珠聪慧，她能看懂他的眼神。</p>
可坐在不远处的姑娘，神色恍惚。</p>
她的视线明明落在了他的身上，却又好像没在看他。</p>
愣怔出神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p>
“跑到别人府里拔刀相助，还送上了价值连城的字画，这元公子可真是大好人。”</p>
杨二拍了拍手。</p>
然后又问：“以后若我闯了祸，不知道元公子能否鼎力相救？”</p>
闻言，宾客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p>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相信元长安和花魁是清白的。</p>
那么听闻了后来的事，就不这么想了。</p>
别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倒好，随随便便就把老太爷的真迹送了出去。</p>
为的还是个勾栏女子。</p>
怕是连那位准未婚妻，都没收到这样的重礼。</p>
有脑子灵活的，已经在猜测。</p>
难道是看纪明珠娘家无人，所以元长安才挑中了她？</p>
等成了亲，再把花魁娘子接进府里，纪姑娘就算心有不满，也拿他没辙。</p>
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纪姑娘好拿捏！</p>
“既然舍得拿字画救女人，怎么不干脆把人接进府里，或者养在外边也行，为何让她再回青楼？”</p>
“难不成元公子有怪癖？”</p>
有人小声嘀咕。</p>
元长安面色更加难看。</p>
看着他百口莫辩的样子，谢云峥心情大好。</p>
事情是元长安做的，他可没诬赖人。</p>
这下纪明珠该死心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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