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翠芝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甚至连头都不敢抬。</p>
常胜这才意识到，黑妈妈这三个字，到底有多大分量。</p>
黑妈妈用烟袋锅敲了敲黄翠芝的脑袋，开口道：“小丫头，话我只说一次，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能悟多少。”</p>
“这小伙子跟我有渊源，你不能杀，连这个念头都不能有，懂吗？”</p>
总护法发话，黄翠芝原本不敢反驳。</p>
可一想到孙子的惨状，她抬起头，壮着胆子解释了一句。</p>
“总护法，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孙子……”</p>
黑妈妈出声打断：“如果你孙子老老实实修行，会发生这种事吗？”</p>
“野仙修行不易，哪家的晚辈们不是苦苦修行数十载才算开了窍，能口吐人言，又要再修六十年，才能九窍齐开化为人形。”</p>
“就连胡教主的后辈，都老老实实的修行，化形前从不入世，就怕沾染太多因果。”</p>
“偏偏你们老黄家会取巧，不问因果，直接向人类讨封，妄图省去六十年的苦修。”</p>
“讨封过后，若是知恩图报倒还罢了，你们可倒好，直接杀人灭口。”</p>
“人死了就没因果了？”</p>
“黄翠芝，你活了三百多年，怎么就是不开窍呢？”</p>
黑妈妈所说的不开窍，就是形容不会变通。</p>
而黄翠芝却理解成了修行关隘。</p>
她小声解释了一句：“禀告总护法，我这最后一窍，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开了，翠芝这个名字，还是曹梦阮先生赐下的。”</p>
黄翠芝直接等于承认了，她当年也是凭借着讨封才成了人形。</p>
只不过她的讨封人有点特殊。</p>
“曹梦阮？”</p>
常胜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p>
忽然，一抹灵光在脑海中乍现。</p>
曹梦阮不就是曹雪芹么？</p>
红楼梦的作者？</p>
这老妖婆子的讨封人，居然是曹先生？</p>
一个是宽额窄脸的地主婆子。</p>
一个是留名千古的大作家。</p>
常胜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出当年讨封的画面。</p>
黑妈妈的声音冷了下来。</p>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跟我炫耀出身？”</p>
文豪赐名又如何？</p>
难道我跟静阳子郭守真在铁刹山论道的事，也要讲给你听吗？</p>
黄翠芝颤抖如筛，连连磕头。</p>
“总护法明鉴，翠芝不敢。”</p>
黑妈妈嘬了口烟，夜色又淡了几分。</p>
“你孙子的事，到此为止，听懂了吗？”</p>
黄翠芝叩首行礼，恭恭敬敬回答：“谨遵总护法法旨。”</p>
“你退下吧。”</p>
黄翠芝站起身，躬着腰缓缓后退。</p>
走出角落后，才转过身子，快步离去。</p>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p>
自己的孙子变成了那样，还要苦修六十年，才能重新变回黄鼬，以黄鼬本体再修六十年，才能有再次讨封的机会。</p>
常胜的一句话，让她孙子平白无故的浪费了一百二十年的光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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