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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74

此时此刻,听了单羽这句话之后,他开始沉默,目视前方,手搁方向盘上一下下弹着,良久,一声叹息之后把车熄了火。</p>

然后侧过身看着单羽:“哥。”</p>

“这通深沉连招还没机会给哪个女孩儿表演过吧?”单羽看着他。</p>

“啊?”刘悟愣了愣。</p>

“再打磨一下,过了。”单羽说。</p>

“我没有表演!”刘悟喊了起。”</p>

“哎,”单羽点了点头,“这个味儿才对,赶紧说,别逼我抽你,兄慈弟孝的对大家都好。”</p>

“……我姑在医院呢,”刘悟一咬牙,“你晚几天回来她就出院了。”</p>

单羽感觉自己心跳都凝固了几秒,接着是一阵心悸。</p>

“是复查,你别担心,就每个月得去医院复查治疗,”刘悟为了快点儿把后面这句说出来,语速很快,“已经没事儿了……”</p>

“什么病?”单羽问,“说话能不能有个重点。”</p>

“所以都说了让我妈说,她就怕我说得没技巧……”刘悟拧眉毛拧得脸都皱了。</p>

“说话技巧能治病吗?”单羽说。</p>

“我姑是一开始查出两个字看他一眼,“怀疑不太好就……手术了……”</p>

“肺癌吗?”单羽直接问。</p>

“……嗯,”刘悟犹豫着点了点头,又很快地提高了声音,“但是发现得很早,没有扩散转移什么的,手术也很成功,现在就是在后续治疗了……”</p>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单羽问。</p>

“我这次回家才知道的,你要不是挑着她治疗的时间回着,气儿都不带喘的。</p>

单羽没再说话,只觉得呼吸有点儿费劲。</p>

他偏过头,放下了车窗。</p>

冷风掀进车里,但却没有什么缓解作用。</p>

现在是下午,外面阳光明媚,但他觉得能感觉得到四周正一点点暗下去,像一张旧照片。</p>

“哥,”刘悟叫了他一声,声音有点儿远,“单羽?你没事儿吧?”</p>

他轻轻摆了摆手()?(),</p>

却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p>

他闭上眼睛()?(),</p>

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p>

过了一会儿()?(),</p>

四周慢慢亮起?()_[(.)]???_?_??()?(),</p>

声音也回到了耳朵里,他听到了刘悟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哭腔:“我也没有说得很突然……我不说他肯定揍我啊……”</p>

“给我,”单羽伸出手冲他勾了勾手指,“我来说。”</p>

“你没事儿了吗?”刘悟把手机放到了他手里。</p>

“本来也没事儿,”单羽拿过电话,“舅妈,我单羽。”</p>

“小羽啊,”舅妈的声音传出来,“你先到我家来吧,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p>

舅妈的声音还是挺亲切的,虽说从小刘悟跟他屁股后头转的时候,意见最大的就是舅妈,但几年没见,听到舅妈带着担心的声音时,还是很感慨。</p>

“我直接去吧,要不还得绕路,”单羽说,“不折腾了。”</p>

“那……行吧,你让小悟开车,”舅妈说,“我和你舅舅马上也过去。”</p>

“嗯。”单羽应了一声。</p>

挂了电话之后他看了刘悟一眼,刚那一下估计把刘悟吓着了,这会儿脸色还很凝重。</p>

其实在刘悟着急忙慌把重点“虽然是癌但发现得早问题不大已经没事儿了”划出来之后,单羽已经很清楚老妈生病的程度,这事儿会让他紧张,但并不足以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p>

让他突然陷入惊恐的是另一种情绪。</p>

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儿。</p>

如果他不回来,或者他换个时间回来,他可能都不会知道。</p>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该知道。</p>

或者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知道也没问题。</p>

他的妈妈,生病,手术,治疗,一切都在不需要他的状态里进行着……</p>

没有人需要他,他至亲的人,在面对这样大的事情时,也不需要他。</p>

单羽把车座往后调了调,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p>

“哥,我关车窗了?”刘悟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问了一句。</p>

“适当寒冷能长寿。”单羽说。</p>

刘悟没说话,默默往前开了出去。</p>

开了一段路之后,卷进来的冷风吹得单羽脸都僵了,他睁开眼睛看了刘悟一眼:“差不多了,让你长寿没让你跟龟看齐。”</p>

“你也不说,我哪知道,”刘悟笑了笑,把车窗关上了,想想又问了一句,“龟能活多久啊?”</p>

“不知道,老话说的,千年王八万年你。”单羽闭着眼。</p>

刘悟顿了顿,回过神来嘎嘎一通笑。</p>

去医院的这条路,是他以前租房的地方,这片儿随便看一眼都是回忆。</p>

扑面而来的各种片段很快冲淡了之前的情绪,他感觉自己状态慢慢恢复了一些。</p>

走进住院部的大厅,走进电梯,穿过走廊,路过护士站,刘悟一直在说话,这孩子话本来就多,这会儿大概是为了缓解他的情绪,话更是密得枪都打不穿。</p>

“我姑就住顶头那个单间,”刘悟指着前面,“她这会儿应该在……”</p>

单羽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在这儿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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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怎么了?”刘悟一个急停,愣住了。()?()</p>

单羽没说话,一个人走了过去。()?()</p>

病房门是关着的,单羽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老妈的名字和管床医生的名字。()?()</p>

记下医生名字之后,他又转身走了回去。</p>

“怎么了?”刘悟追着他问。</p>

“先去医生办公室。”单羽说。</p>

“你是她儿子?”何医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p>

“是的,”单羽点点头,“我想了解一下她的病情和治疗情况。”</p>

“你这是第一次来医院吧?”何医生一边调出老妈的检查资料一边问了一句,“之前没有见过你,都是你爸爸和她的助理过来。”</p>

“嗯,”单羽应了一声,“之前我也……不知道。”</p>

可能是见过太多不孝子,何医生对他的态度有点儿淡,这回答估计也不太相信,又随口接了一句:“工作挺忙吧。”</p>

“在坐牢。”单羽说。</p>

何医生拿着鼠标的手停了停,转头看了一眼,没再说别的,把老妈的治疗档案打开了之后指了指屏幕:“她的情况还是比较好的,发现得早,分级也低,肿瘤的位置也比较靠近边缘,对肺的损伤相对会小一些……”</p>

“嗯。”单羽应着,盯着屏幕上的字。</p>

“术后治疗的效果也不错,这月复查没什么问题的话,之后就是半年一次……”</p>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单羽算是踏实了不少。</p>

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能听到里头有人说话。</p>

“我爸妈估计到了。”刘悟过去推开了门。</p>

“小悟就总是这样,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站在病床边的舅妈话说到一半,转过了头。</p>

病房里一下静了。</p>

“姑姑,”刘悟走过去,回头又看了看单羽,“我哥来了。”</p>

单羽慢慢走进了病房,进门位置的墙角挡住了床头,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舅妈。</p>

“舅妈。”他打了个招呼。</p>

“哎,”舅妈点了点头,又往床头那边看了一眼,“你妈挺好的,别担心。”</p>

单羽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了坐在床头,气色还不错的老妈,还有站在旁边的老爸和舅舅。</p>

三个几年没见过的亲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他放弃了一个一个打招呼的流程,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p>

“这事儿没跟你说是怕你误会。”老爸开口,先解释了一下。</p>

“什么表达能让这种事儿都有误会啊?”单羽忍不住问。</p>

“怕你觉得我们拿这事儿绑你回。</p>

“不应该绑吗?”单羽问。</p>

作者有话要说</p>

明天继续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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