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刚从重感冒中恢复一般，是熟人间才能听出的差异。</p>
话没聊完，某个红色的身影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p>
那葬礼上看到的红衣女孩，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p>
而当她与我对上视线时，只是把头一歪，咧出意义不明的微笑。</p>
初夏的夜风有些凉。</p>
很快，女孩就被林子遮住，消失在我的视野中。</p>
要说我完全没想法，那是假的。</p>
我也是看过小说电影的人，更何况，那披头散发的红衣少女形象未免太过经典。</p>
但以我的性格和经历，对待这些事还是相对理智的。</p>
更何况，那姑娘本身也长得好看，要是脸色再红润点就更好了。</p>
“阿公，村里现在还有年轻人吗？”</p>
帮衬的人早已各回各家。整个队伍里，就只剩我们伊氏家族的人。</p>
“有。还有几户小子。”</p>
爷爷打着白灯笼在前头探路，没有回头。</p>
“那其中有没有一个姑娘？十几岁的样子，爱穿红衣服。”</p>
“这我也不知。”</p>
啪嗒，啪嗒</p>
脚步声踩在夜色里，分不清有几人。</p>
回头去看，身后分别是我大伯二伯、两个伯母、爸妈、四叔四婶、以及走在最后面的小姑。</p>
他们各个低着头，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一群列队的木偶。</p>
“爸妈，你们今天几点到的伏人村？”</p>
“很早就来了。”老妈回答道。</p>
“是爸开车来的？”</p>
“开黑色的车来的。”</p>
“”</p>
短暂的对话再次结束。</p>
我心中有些发毛。</p>
我突然意识到，从我到伏人村后，除了爷爷，耳边的谈话声非常少，简直如刻意规避了对话一般。</p>
为验证自己的想法，我故意趔趄一下，期待能有人能提醒我。</p>
然而，没等那帮亲戚们出声，我就先被爷爷扶住了手臂。</p>
“山路不好走，注意脚下。”</p>
“好。”</p>
隔着袖子，能感觉到爷爷有如枯枝般的手掌。</p>
他的手指似乎很长，如藤蔓环绕住我的手臂。</p>
我低下头，看到的却是正常的人手，失去弹性的皮肤上印着密密麻麻的老年斑。</p>
哪怕心里疑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提出来。</p>
难道问“在场的各位是人吗？”</p>
那貌似有些唐突了，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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