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说着，就连着叩了几个头。</p>
“不必如此。”赫连鸣面带微笑，他瞧着阿清，模样生得倒是不错，“看来你倒是个忠心的奴才，叫什么名字？”</p>
“奴才阿清。”阿清诚惶诚恐地答道。</p>
赫连鸣望向戚罪，饶有兴致道：“三皇弟身边有这样忠心的奴才，真是令人羡慕，如果我宫里也有这样的人就好了。”</p>
“大皇兄说笑了，这奴才性子蠢笨，不懂规矩，哪里比得上皇兄身边的人。”戚罪依旧面带微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p>
赫连鸣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真打算要人，他此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三皇弟，你也到了学习诗书骑射的年纪，我已向父皇请命，让你一起去书院，正好过几日就是选侍读的日子，到时会有很多大臣的儿子来，父皇让你也选一个，陪你读书。”</p>
“我知道了。”戚罪笑着道，“劳烦大皇兄了。”</p>
赫连鸣特意在皇帝面前进言，让赫连楚也去书院，一方面可以彰显他对弟弟的关怀，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拉拢。</p>
戚罪接受了赫连鸣的好意，他不同于原本的赫连楚，戚罪不仅要兵权，他要的是整个月影国在他掌中。</p>
所以，他不能像赫连楚一样被孤立，凶狠残暴的狮子虽然望而生畏，却也容易提防，而幽冷诡谲的五步蛇却藏在暗处，令人防不胜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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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一条蛇要比当一只狮子更合适。</p>
送了赫连鸣离开，戚罪的眸色暗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p>
阿清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还在一旁忍不住笑着感叹道：“殿下，大殿下可真是个好人。”</p>
大殿下真是又好又没架子，不但帮他们脱离苦海，而且还向皇上请命，让赫连楚一起学习骑射，心里只觉得高兴， 以后有赫连鸣照顾，他们就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p>
“你觉得他是好人？”戚罪端起茶杯，语气不冷不淡，“那不如你去跟他走？”</p>
阿清转头看向戚罪，这时注意到了戚罪的脸色，立刻慌了，“殿下——”</p>
戚罪抬手将茶杯砸在了他的头上，霎时间，阿清的额头被砸得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混合着滚烫的茶水，顺着额头滴下来。</p>
痛得阿清脸色惨白，但他顾不得许多，急忙下跪解释，“殿下，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奴才对殿下忠心一片！别赶奴才走！”</p>
“忠心？”戚罪眼神幽冷，“你有多忠心？”</p>
阿清以为戚罪不信，吓得发誓道：“殿下，奴才可以立誓，奴才永远都忠于殿下，如果奴才有半点想离开殿下的心思，就让奴才不得好死！”</p>
戚罪瞧着他，半晌，伸出手。</p>
阿清以为要打他，吓得闭起眼睛，身子一颤，却不敢躲。</p>
不想下一秒，却感觉有东西触碰在额头上。</p>
睁开眼睛，就看见戚罪正拿着手帕，帮他擦拭过额头的血，面上的笑容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p>
“阿清，我不喜欢三心两意的奴才，如果你再这样讨好别人，那么下一次，你就跟着一起滚吧。明白吗？”</p>
阿清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年，明明是笑着，但他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蔓延到四肢百骸。</p>
他想解释不是这样，他一点也不想跟随赫连鸣，所有的讨好只是源于感激他帮了赫连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赫连楚的立场。</p>
但他忘记了，赫连楚的身份是皇子，而他到底只是一个奴才。</p>
虽然他一直陪在赫连楚身边，他们在冷宫相依为命，赫连楚又比他年纪小，他就下意识将赫连楚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来照顾。</p>
他应当明白，他们的命运并不相关。</p>
他从来只是他，而不是他们。</p>
作为一个奴才，应该懂得尊卑规矩，如果要是让殿下不高兴，可能殿下就不会再留他在身边了。</p>
“奴才明白了。”最终，阿清明白之后，没再辩解，而是乖乖认了错。</p>
戚罪还是比较喜欢听话的手下。</p>
他知道阿清很听话，不过，这种乖顺也许并不只针对他一人。</p>
阿清的忠诚来源于他的身份，但这也意味着，面对同等身份的人，阿清有着本能服从讨好的奴性。</p>
这一点就让戚罪不喜欢了。</p>
他需要的手下，只能服从讨好他一个人，听他一个人的话，对他一个人忠诚，如果要是对其他人的态度也一样，那这个手下的存在就没有价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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