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萝城入冬之后，天气晴朗。</p>
项容没有修成火炕也不担心，温度大概一直维持在零度左右。</p>
早上起来能看到小庭河结了薄薄一层冰。</p>
往往到了晌午时分，河面的薄冰就碎裂成一块一块，有小鱼从缝隙中钻出水面呼吸。</p>
自从知道小庭河被虞州奸细投了毒，城里百姓一时间不敢再用河水，都是宁愿多走些路，取用城外的秀春湖水。</p>
现在河面的腥气褪去，不再有随处可见的小鱼尸体浮在水面，在府衙的带头下，慢慢又用起了河水。</p>
百姓们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药堂没有之前那么忙了，项容只用打半天的零工，午时左右就可以回家。</p>
回家途中，她会顺路去捕点鱼虾。</p>
明明到处都在打仗，可平萝城有一种难得的宁静。</p>
盛家军与淮州的百姓筑起了最坚韧的两道防线。</p>
但城里也是有变化的，备受赞誉的酒垆最早停业，不舍得再用粮食去酿酒。</p>
接着，好多客栈和酒楼也相继关了门。</p>
最后连项容时常光顾的各种吃食铺子也收摊回家了。</p>
青壮劳力都去打仗，明年的春耕还不知是何种模样，现有的存粮都要省着吃。</p>
不仅给自家省，也给战场上的士兵们省，打仗粮草总是不能断的，否则就不攻自破了。</p>
捕完鱼后，项容回家简单吃个饭团，休息一会儿，下午会去鉴山打打猎。</p>
青壮明明走了很多，山里的人反而多了起来。</p>
很多女子带着孩童在山中挖冬笋、摘野菜。</p>
鉴山上有不少耐寒的野菜，项容摘过乌塌菜回去包饺子，或者做黑菜杂烩汤，里面放上一点鱼肉丸子等，冬天吃起来又爽口又暖身。</p>
最多的应该是地皮菜，像小小的木耳，浑身暗黑色，看起来有毒的样子，其实很好吃。</p>
还有一些面条菜、龙葵菜和野荠菜之类，都是吃嫩芽和叶片，正是鲜美多汁的时候。</p>
项容摘完野菜，会继续往山中深处走，去打猎。</p>
一开始她常常是孤零零的，不知道从哪天起，有年轻的女子背上猎弓，跟随在她身后。</p>
对方可能没有什么打猎的经验，看起来瞻前顾后，大概有些害怕角落里会突然蹿出来什么。</p>
山里灰色野兔最多，看起来对人类没什么威胁，但十分警觉灵敏，新手其实很难捕捉到。</p>
女子几次失手后，不免有些气馁。</p>
羡慕地看了看项容的背篓，转头往来时的路走。</p>
项容忽然轻声道：“家中有捕兽夹或者套猎的工具吗？也或者试着挖些陷阱，用食物诱捕。射杀对新手来说，本就是不容易的。”</p>
女子又惊讶又感激地连连点头：“有的！那我明天再来试试！谢谢你提醒！”</p>
女子第二天兴冲冲地来了。</p>
再往后，有更多的人来打猎。</p>
她们努力地尝试一切方法，猎取肉食。</p>
项容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太关注她们。</p>
深冬的时候，她们开始试着砍竹子，做弓箭。</p>
衣裳穿得臃肿，力气也不够，砍起竹子来很费劲。</p>
项容腰后有柴刀，偶尔撞见了，会顺手帮她们劈下竹子。</p>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不会特意去帮忙做弓箭，更不会像教谢善和那样教箭法。</p>
除了与天赋有关，射箭打猎更是熟能生巧的事。</p>
只能依靠自己长久的身体力行，别人是教不会的。</p>
实践就是最好的老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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