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兔扑脚其实也弄不清来这里多久了，只说是先祖们一觉睡醒就到了这里。所谓牛家村，其实是先祖来时见此地有牛，才胡乱起了名字。</p>
之后月兔二氏便在此繁衍开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诸村民也想过往外走，可每每走出百余里就如鬼打墙一般折回。</p>
过了百来年，原本只有十几户人家，人数就上了千。可慢慢村民发觉，但凡村里有婴孩落生，就有老者逝去。</p>
好似饮啄之间自有天意。也因着如此，村里新人不敢同房，老人往后山自死。</p>
后来有人误入此间，教了鱼泡羊肠的法子，这才算安定下来。不过毕竟死的没生的多，村里谁家生子，都是要先抽签的。</p>
如此又过了百年，来了一人，种下一株桂树。那人样貌早就记不清了，连男女都不知，志书上也没记载。</p>
“老神仙说被我们祖上欺负过，所以种下桂树，若能伐桂而倒，就把我们放出去。可那树砍一斧头就立即长上，还一年一年的长个不停，现今我们也不知道多高。去村外山上看，却又看不到。”兔扑脚摊手，一脸无奈。</p>
“你们祖上做什么的？”孙毓清好奇问。</p>
“是渔猎为生，来到这儿才农耕过活的。”兔扑脚道。</p>
“……”孙毓清没吭声，只传声道：“道主没起势前被他们抓过？堂堂道主，竟这么记仇？都说兔子急了……”</p>
话还没说完，汪求偕一手已经按在孙毓清头上了。</p>
“老神仙还说了什么？”林白不知种树之人是否是道主，但这般安排必然是有缘由的。</p>
“有。”兔扑脚道：“老神仙还说了，让我等在此接应有缘之人。”</p>
何为有缘之人？这话虚无缥缈，但林白和裴宁不由对视一眼，当年骚狐狸也玩了这一套，说要选个顺眼的，最后挑了秀秀。</p>
其实什么有缘无缘全凭狐狸一张嘴，紧要处还是能与狐狸相契。秀秀与狐狸走的是两条路子，但是互补，日后大道之路也好走一些。</p>
那道主找的相契之人，又该是什么样的？</p>
林白也想不明白，只问道：“想必此间来过许多人了吧？”</p>
“每隔一两百年就有人来，可都是不成。”兔扑脚叹气，引的周围村民也叹气。</p>
“兔爷爷，我就是有缘之人，你偏偏不信！”趴在树干上的月青青大声道。</p>
没人搭理她，汪求偕好奇问道：“来的人是如何判定有缘的？又是如何离去的？”</p>
“爬那桂树离去。”兔扑脚指了指远处的巨大桂树，又道：“至于有缘无缘，是兔儿爷说了算。”</p>
终于说到兔儿爷了！</p>
“兔儿爷哪儿来的？人又在哪儿？”孙毓清急忙问。</p>
“兔儿爷是老神仙留下来的，不过不是人。”兔扑脚看向身前，一众村民也齐刷刷的看过来。</p>
看的就是诸人身前的竹笼。其中有鸡有兔，大都在打瞌睡。</p>
“这……这就是兔儿爷？”孙毓清根本没看出这兔子有何玄妙之处，但还是信了。</p>
“正是。我们村子里谁家早生谁家晚生，也都是兔爷来定的！”兔扑脚抓过来一把青草，又抬起头，道：“青青，你不是说你是有缘人么？你也不小了，来试试吧！”</p>
那月青青提溜着怀里的兔耳朵，从柿子树上跳下来，蹲在竹笼前。</p>
“来。”兔扑脚握着一束草，“咱看看兔爷怎么说。”</p>
“原来是蓍草行卜！我以前也学过的！”孙毓清恍然道：“取草五十根，去一支，乃是大衍之数！剩下的分别握于左右手中。这样，再这样！”</p>
她做出手势，一副精于推算的模样，完全不顾汪求偕的眼神。</p>
“哪用这么麻烦？”兔扑脚看傻子一样的看孙毓清，只抽出一支青草递给月青青。</p>
而后月青青拿着草，塞进竹笼中。那灰兔咬了两口，咀嚼几下，就摇摇头，显然月青青不行。(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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