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院中,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 </p>
白阔有些手足无措,话卡在嘴边,不知该不该开口。 </p>
“傻了呀你?”葛元气得想抽他两耳光,咬着槽牙道,“宁丫头给了你机会,你可别不中用!” </p>
白阔缓缓抬眼,对上姜宁的眸子,沉声道,“可否……去屋中说清?” </p>
姜宁微微颔首,跟着二人进了屋里头。 </p>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仍旧诡一般的安静。 </p>
葛元在桌下狠狠踩了白阔一脚,示意他开口。 </p>
“我名白致远,祖上没什么本事,靠打渔谋生。”白阔垂下眼帘,将从前的伤疤再一次揭开。 </p>
“我出生后没过几年,便遇上一个白胡子,说我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便与我爹娘商议收我为徒,要将我带去华山。” </p>
“当时家里孩子多,不差我这一个儿子,又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我爹娘跟白胡子要了二两银,就把我送了人。” </p>
“我自幼在华山长大习武,的确小有所成,那年掌门大选,我与师兄朱清人气不相上下,后我中选,师兄愤然下山,再也没见过面。” </p>
白阔意识飘远,眼圈泛着红,“我当了几年掌门,直到武林大会,群山论剑,一举拿下武林盟主,统摄众门派,可惜还没威风过半年,就遭了殃。” </p>
“我那师兄再拜师门,领着四大派为非作歹。” </p>
“先是无差别追杀我派弟子,再是杀光了我家人,又策反了心腹给我下毒,趁我神志不清,派了数人围剿我,直至我逃进岭山。” </p>
每每想起从前的事,白阔就恨得牙痒痒,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p>
葛元傻了眼,喃喃道,“竟还杀光了你家里……你从没和我提及过。” </p>
白阔苦笑,低声道,“可怜,我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辛劳一生,本是该享受天伦的年纪,却因为早早就送出去的儿子丧了命。” </p>
“王八蛋!”葛元拍桌而起,扬声道,“老子这就杀出去,毒死他们,给你报仇!” </p>
“没用的。”姜宁适时开口,轻声道,“他们人多势众,保不准还有会药理的,单枪匹马杀过去,横竖都是一个死。” </p>
“确实没用。”白阔摇头失笑,强忍下眼泪,沉声道,“从前,武林与朝廷毫不相干,各自为营,如今,有我那师兄领头,江湖人都拜入了朝廷名下,给达官显贵们当起了臂膀……错,是走狗。” </p>
“如此,更难接近了。” </p>
白阔长叹一声,喃喃道,“我逃进岭山,穷凶极恶之地,那些人在外头看守了三年半,不见我逃出去,都以为我死了,这才让我喘口气。” </p>
“姜姑娘,是我对不住你。”白阔垂下眼,颇有些心虚,“我贪恋安生日子,却又放不下仇恨,本想着自己冲出去,拼了一条烂命去干,将老头托给你照顾……” </p>
“若真像老头儿一般把我们视作家人,就该坦诚相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该摊开了说,有事一起解决。” </p>
白阔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然抬起头,喃喃道,“我……算是你们的家人?” </p>
“老头儿救过阿恒救过我,大恩难报,我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在他心中,你算是家人,他在乎的,我们也不能怠慢了去。” </p>
换句话说,一切都是为了葛老头。 </p>
“宁丫头……”葛元大为感动,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方帕子,假惺惺的拭着压根没掉出来的眼泪,“老子没白疼你……” </p>
姜宁睨他一眼,淡淡开口,“连小孩儿的东西都偷。” </p>
那帕子,怎么瞧怎么像是巧儿的。 “胡说八道!”葛元忍不住回怼,甩着手里的帕子,“这是巧姐儿亲手给老子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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