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衡蹙眉，没能理解。</p>
温柠飞快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凑倒跟前，压着声音悄悄道：“我要是喊其他人哥哥，太子哥哥听见了会吃醋的。”</p>
说完，还朝楚照衡眨了眨眼，俏皮道：“大哥一定要保密！”</p>
这回换楚照衡呆住了。</p>
他不敢置信，沉稳持重的太子殿下居然有这一面，但转念一想，若温柠是他妹妹，他也不高兴对方唤旁的什么人哥哥的。</p>
楚照衡握拳，抵住唇不自在地咳了一声。</p>
温柠余光瞥见陆景阳过来，表情一变，站直身子，认认真真地道：“大哥放心，太子哥哥对我很好，我这几日睡不安稳，多亏了太子哥哥的安神香。”</p>
楚照衡也看到了陆景阳，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两声。</p>
待陆景阳走近，温柠眼睛一亮，小跑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对方的胳膊，笑道：“我刚刚还和大哥说到太子哥哥呢，太子哥哥这就来了。”</p>
陆景阳也跟着笑了下，问：“在说我什么坏话？”</p>
楚照衡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太子殿下在温柠跟前的自称并非本宫，他神色一松，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p>
温柠皱了皱小脸：“怎么可能嘛，太子哥哥冤枉人。”</p>
她黏黏糊糊地缠着陆景阳，完全把楚照衡抛到了脑后，半个眼神也未分过去。</p>
方才她和大哥说太子殿下小气，其实完全没有在开玩笑，她这会儿要是冲着大哥笑一笑，以后就真的不用来东宫了。</p>
温柠心知肚明，所以一直到离开前，才顺带同大哥道了声别。</p>
一整个夏日，温柠清瘦了不少。</p>
她偶尔在演武场遇见大哥，虽然没说上多少话，但大哥待她和前世没有什么不同。</p>
孝期未满，温柠尚不好光明正大的出宫，所以一直没能见到侯爷和侯夫人，不过楚照衡给她带过侯夫人亲手做的荷包，里头沉甸甸的塞满了珠宝。</p>
侯夫人思虑周全，担心她在宫中多有不便，所以荷包里的珠宝都是方便赏人的大小，满满登登，拿着缀手。</p>
温柠相当珍惜地将荷包收了起来，和那些从北疆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一起，每日都要去看一遍。</p>
这天刚从小楼下来，就听素心说七殿下来了。</p>
“姑娘，要拦着吗？”</p>
温柠起先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又道：“让他进来吧。”</p>
上回陆焕在人前护着她，那些皇子公主都看见了，她没必要再一视同仁将对方拒之门外，更何况事后陆焕还到魏临帝跟前告了一状。</p>
温柠特意让素心新备了茶水和点心。</p>
陆焕第一次来思鸿阁，还有些拘束，他坐在椅子上，四下打量了一圈，扭头道：“明玉，你这儿好漂亮。”</p>
然后从房梁到摆设全都夸了一通，说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半盏茶，才说起别的事。</p>
他问道：“过几日宫里准备赏菊宴，明玉你去不去？”</p>
温柠摇头：“不去。”</p>
陆焕闻言，立刻高兴起来，道：“那我也不去。”</p>
温柠奇怪地朝他看了一眼，表情疑惑，她不去宴会是因为在孝期，本就不适合，陆焕为什么要学她。</p>
陆焕皱了皱眉，小声抱怨道：“这回的赏菊宴其实是办来给皇兄们选妃的，我年纪还小，去了也无事，还不如自己待着呢。”</p>
温柠有些好奇，她前世没听说过赏菊宴的事，问道：“太子殿下也要去？”</p>
陆焕点头：“那是自然。”</p>
他见温柠想听，顿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解释：“母后就是为了确定太子妃的人选才特意办的赏菊宴，皇兄不去的话，岂不是要那些姑娘白白等着了。”</p>
“不过皇兄就算去了，也选不了旁人，母后早就有属意的人选了。”</p>
他神秘兮兮地问：“明玉猜母后属意谁？”</p>
温柠想也没想：“封玉荷。”</p>
陆焕大吃一惊，见温柠表情一点也没变，猜到她早就知道了，瞬间没了再问的心思。</p>
他叹了口气：“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喊封玉荷皇嫂？”</p>
他跟封玉荷不对付，丧着一张苦瓜脸。</p>
陆焕上辈子有没有喊过封玉荷皇嫂，温柠不清楚，不过倒是喊过她几声皇嫂。</p>
温柠看在陆焕帮过她一回的份上，小做指点：“那也可以去看热闹。”</p>
她心道陆景阳肯定不会现在选人，离封玉荷进东宫还有好几年呢，陆焕大不必现在杞人忧天。</p>
没想到陆焕理会错了她的意思：“明玉，你是不是想去啊？”</p>
京城的贵女都受邀了，温柠不去的话岂不是太可怜了，陆焕想了片刻，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里锤了锤，大义凛然道：“那我去看看，回来讲给你听。”</p>
温柠没反驳，因为她确实想听。</p>
于是违心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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