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人如何能接受？</p>
震惊之下，阿阮难掩混乱，竟是转身仓惶而走。</p>
见她走开的一瞬间，不可否认闻祭内心有些挫伤。他虽然不明白阿阮为何见到自己如此悲伤，但也察觉出阿阮并不十分高兴看见他。好在他也是个不纠结的人，即已道别，日后不要再相见就是。只是这么些年相伴的感情，就这么散了，闻祭还是忍不住内心唏嘘，他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阿阮来了这么一出翻脸不认人，倒叫他质疑起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p>
卫梓诸不顾两人内心波涛汹涌，往麟趾宫的方向走去，他只想让闻祭离阿阮越远越好。</p>
阿阮的转变是在闻祭身死一个月之后。</p>
遗体被放入墓地，她便跟着进入到墓地中。随后每日吃食都减少了，在某一日彻底断绝了入食。卫梓诸在去那儿看闻祭的时候，看见她在整理闻祭的衣襟，他伸手去帮，无意间碰到了，发觉她的肌肤已经失去了温度，冷如冰石。</p>
阿阮恍如未觉，仍是注视着冰床上的人，唇边带着温婉笑意，“你看，他就是睡着了也好看。山中无数载，来来往往无数人，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与旁人不一样的，一眼看去，眼中就剩他了。”</p>
“跟在他身边，做人也好。短短数十载，却每日得见音容笑貌，浑浑噩噩度日，几千年又何及？”</p>
“他还未醒来。你说，他是不是醒不来了？”</p>
自顾自说话间阿阮抬眼看他，记忆中的黑色瞳仁已经变得极浅了，与红莲教先辈留下的书中描述的雪山圣灵别无二致。</p>
卫梓诸心里渐渐明了，连她都等不来，恐怕闻祭是无望再从这具身体中归来了。那便没有再来这个墓地的必要，此后，他的重心全部转向别处，再未见过阿阮。</p>
还好他没有将自己困在死角，他已经把人找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p>
将闻祭放到床上，待他睡着了，卫梓诸还是再去了一趟墓地。</p>
阿阮木然站在冰床前，一动不动，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冰床上的身躯一如当年死去时的模样，指尖枯瘦面容憔悴，只是唇上带着极不协调的殷红。</p>
他的颈窝处围着一圈白毛，只有微弱的起伏表明它是个活物。卫梓诸直接上前将它握在手中，一只冰冷的手伸过来，紧紧掐住他的手腕，阿阮瞪大双眼，声音沙哑又尖利，“你不能带走它！”</p>
卫梓诸皱着眉，忽然运起一身霸道的内功震开她的手，将灵貂捏在手中，“现在喂血有什么用，这不过是个躯壳而已。那日你在哪里？放任他的人不是你吗？”</p>
阿阮颤抖着唇，嘴里只重复喃喃着几个字，“那是他的愿望……他的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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