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来养子？兄长，不要听信谣言。”荀柔解着腰带道。</p>
“自安帝至灵帝，本朝数代天子，皆以宗室入继，也是常例，日后以此子或其子孙入继你是养父，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养育之恩。”</p>
荀棐看他手指与腰带缠缠绵绵，誓不分离，伸手给他扯开。</p>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荀柔甩着腰带，认真考虑了一下兄长提议，摇了摇头，“不好如此。”</p>
他的确想削减皇室权势，但并不想这么早就削弱天子公信力，最好还是让刘辩子孙做天子。</p>
“后继天子如何看你？你以为让阿惠教导未来太子足矣？怎么忘记霍光故事？”荀棐有些着急地一拍榻沿，“你已这般年纪怎么全无成算，一点也不思想身后！太尉府中那些谋士、军师，都无一人劝谏？”</p>
荀柔被兄长训斥，闭眼伏倒在兄长肩膀，忍不住傻笑。</p>
以霍家来警醒他的人，并非一两个，但阿兄是真心为他打算。</p>
“阿兄，当年就如此想？”他记得，阿兄一向并不多言，今日说得这许多，显然早憋在心里。</p>
“自然，你早该将他接去长安，如今都快记事了。”荀棐没好气道。</p>
“阿兄心意我领受了，”见兄长还要说什么，荀柔立即坐正，“刘伯安之子我会带回去，毕竟是宗室，又是光武之后，将来至少可以为宗正嗯，阿兄，头晕。”</p>
“你能明白就好。”荀棐扶住他，“怎么依旧毫无酒量？”</p>
“倦矣。”荀柔闭眼道。</p>
“那如何？你要留在此处睡？”荀棐问。</p>
“甚好。”荀柔坐着闭着眼，重重将头一点，伸手摸床。</p>
他听见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开始默数：一、二、三、四</p>
“好吧，”荀棐无奈，“不如小时乖巧可爱。”</p>
“正是如此，如今想来，深觉遗憾。”</p>
荀柔在榻上躺平，这才开始解外氅。</p>
荀棐在榻边站了良久。</p>
当初不是没有咬牙切齿，可数年过去，当时心情渐渐淡忘了。</p>
他们是亲兄弟啊。</p>
“你睡里向。”荀棐忽似醒过神来，将荀柔往里推，“明春可同归颍川否？”</p>
“……好……多谢，阿兄。”</p>
第319章 天下归田</p>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p>
此话放在中原与幽州对比情境中，也并无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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