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继续往上游走，指尖刚刚接触到他脖颈上的皮肤，他便后退一步，冷冷看着她，满眼的防备。 </p>
她的手臂在他肩头落下，人也晃了晃，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并不计较他的失礼。 </p>
“娘娘请自重。” </p>
她毫不介意，反而颇为得意一笑，捻着兰花指在他眼前绕了绕，继续道：“重意，你是我的人，这点早在你入东宫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就当真没有一丝感觉吗？” </p>
大雄宝殿之中佛香淼淼，不远处时不时有诵经敲钟声幽幽传出，杨媚卿便当着四方神佛的面，在此庄严胜地之内公然说这些话也是毫不心虚，即便李重意向来不信神佛，也对此大为震惊。 </p>
“娘娘是皇上的嫔妃，微臣从未敢有半点觊觎之心，况且皇上对娘娘之恩天高地厚，娘娘也不该有此念头。” </p>
提到天启帝，杨媚卿收敛了全幅笑容，面上尽是鄙夷之色。 </p>
“你说他？庸庸碌碌，毫无担当，就这样便想让我杨媚卿对他一辈子一心一意？重意，你莫不是在痴人说梦？” </p>
天启帝的确算不得个有魅力的男人。 </p>
宽厚可以说成是窝囊，温和也可以理解成无能，若不是头上有天龙光环，像杨媚卿这般清高自傲的人，怕是都不会多瞧他一眼。 </p>
李重意定了定神，杨媚卿今日有此举动，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p>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越是想要掩饰，便越是有不能让他察觉的秘密。 </p>
“你杀陈慧茹，是因为我为她提供遮蔽居所，那照此说法，那所有与我有过交情的女子你都不会放过，但你为何独独偏留林婧婉活到现在？” </p>
他看得很真切，他在提到林婧婉这三个字时，杨媚卿的睫羽明显一颤，手指也微微发了紧。 </p>
虽然只有转瞬的功夫，她的心思便暴露在他眼前。 </p>
她方才在对他说谎。 </p>
“林婧婉？”她抬头望他笑着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p>
李重意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回答，但他不回答便已是回答。 </p>
杨媚卿的心又沉了沉，面上继续笑着道： </p>
“当初我要杀她，你偏拦着不让，我便知道你对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p>
起初我以为你贪图小姑娘长得美，只是玩玩而已，过段时间就会腻了，你却很是让我刮目相看。于是我便想，要如何做，才能比杀了她更让我快活？ </p>
法子都是现成的，你说陈慧茹在你那里住的好好的，一搬出来就死了，她心里会不会内疚难过，会不会给你们之间平添悲伤？” </p>
要想促成一件事很难，但若想要破坏一件事，那便太容易了。 </p>
七夕那夜，李重意与林婧婉在一起，陈慧茹突遭横死，林婧婉的确有迁怒到李重意，只是没有持续多久，她便自己想明白了。 </p>
“只是可惜，我棋差一招，你们只是冷战了两日，便又重归于好，这点倒是颇为出乎我的意料，我只好再另我想法子。” </p>
杨媚卿不是那等只会争风吃醋的女子，因为求而不得便会心生怨怼。 </p>
她还没有那么蠢，这点李重意心知肚明。 </p>
她似乎是天生的王者，所有人的性命于他来说都卑贱如蝼蚁，更遑论感情？ </p>
李重意摇摇头：“你杀陈慧茹，目的并不在婧婉，而是宁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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