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意心中一动，因为林婧婉的答案隐隐与他一致。 </p>
在旁人看来，他与贵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贵妃将来风光回宫，他在前朝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p>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并不希望这一切会如约发生，但林婧婉为何也会这样想？ </p>
“因为贵妃曾经对你动过杀心？” </p>
李重意静静的看着她，记忆很快追忆到去年冬。 </p>
他还记得当时一意孤行保下林婧婉的性命，还是他第一次公然违逆贵妃的意愿。 </p>
他也记不得当时是因为什么，或许仅仅是觉得林婧婉命不该绝，也或许只是出于对贵妃过河拆桥的抵抗。 </p>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同贵妃之间，已经渐行渐远。 </p>
林婧婉含笑摇头，看着面前零星惨败的花圃说：“因为皇上是位难得的仁君，他包容大度，敦厚慈善，有他坐镇江山，百姓至少不会遭遇无妄灾祸。但若换成贵妃，则乾坤颠倒，日月无辉。 </p>
督公可还记得李朝的武周之乱？倘若历史重演，不知督公会站在哪一边？” </p>
李重意大出意料。 </p>
他目光微愣，心跳都有些加快，似乎有些不可相信眼前的女子如此大胆，竟敢妄议朝纲？ </p>
“林婧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p>
林婧婉语笑嫣然：“督公刚才也说了，今日之言听听便罢，过后我便不承认了，如有谣传出来，那便就是督公您自己说的。” </p>
李重意：“……” </p>
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呵斥：“你当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p>
林婧婉才不理会身后人的嘀咕，已经转身进了花圃内。 </p>
镂空石房花墙之上，倒是还挂着一些爬山虎和紫藤花架，看着郁郁葱葱。 </p>
“督公您看，这里居然还有兰花。” </p>
李重意成功被她带偏，果真循着她的步伐跟着走了进来。 </p>
“兰花娇嫩，无人打理都能在缝隙中艰难生存，果真是君子高洁。督公，我想把这盆兰花抱回去养，可以吗？” </p>
看着她望着自己的一脸星星眼，李重意能说不行吗？ </p>
林婧婉高兴道了一声谢，便赶紧蹲下身去搬砖。 </p>
“还是本督来抬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仔细一会掰佘了，你那师兄又来与本督啰嗦。” </p>
陈府。 </p>
前后院落，四下挂白。 </p>
陈远山一身白袍麻衣，神情呆滞的坐在灵位前发愣。 </p>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夫人去趟皇觉寺上香的功夫，回来便遭遇山匪打劫，受祸横死。 </p>
他可是兵部侍郎，什么背景的山匪，会公然挑衅到他的头上？ </p>
一只冷箭“嗖”的一声，从东南方向急疾而来，直直的插在奠台上，吓得一众下人连声尖叫着四下逃窜。 </p>
陈远山稳了稳神，便见到那只冷箭的箭头上分明系着一封纸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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