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p>
“当时我是狼的形态，我对他说话了。”莫咽冷静的口吻就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我走的时候他还有鼻息，现在肯定已经被救过来了。明天早上不到，所有人都会知道村里有一只会说话的狼袭击了村里的支书。”</p>
唐乏初这才明白刚刚一直听到的吵吵闹闹的动静从哪里传来了。</p>
唐乏初脑里百转千回，最后什么也没抓住。</p>
他没有心思问莫咽缘由，已经开始想补救的措施。</p>
“我一开始不是奔着他去的，”莫咽急迫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有时间了我再和你慢慢解释。”</p>
莫咽说完这些，又拉着唐乏初道：“所以我必须走，你也要和我一起走。”</p>
“走？”唐乏初把他拽了回来，瞳孔缩紧，“走去什么地方？”</p>
“去狼林，”莫咽和他较着劲，硬是又把唐乏初拉回身边，“这里留不得了。”</p>
唐乏初张着嘴，皱着眉毛盯着莫咽，很久才吐出几个字：“现在？我们两个？”</p>
“我会照顾你的。”莫咽对着他说，目光恳切，“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你会慢慢适应那样的日子，就像我可以适应这样的日子一样。”</p>
这样紧张的时刻，唐乏初却突然笑了一声，他垂下手，清醒的看着莫咽固执的脸庞，他从这张脸里看到了隐隐的稚气，只感到茫然又痛苦。</p>
他的沉默让莫咽不安，于是莫咽快步走了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他：“初儿，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p>
“不……”唐乏初覆上他的手，不知是在拒绝他，还是在说别的什么，他在黑夜里静静道，“也许还有别的办法。”</p>
“没有了。”莫咽笃定道，“他会被救回来，天亮前，他就会醒过来，他会告诉别人他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狼，他会找上我的。村里统共就这么些人，你家里多出了一个人总会有人知道，瞒不住的！”</p>
见唐乏初不说话，莫咽又说：“即使他醒不过来，狼袭击人这件事也会传开，这样的村子，我怎么呆的下去？”</p>
“你可以……”</p>
“我不可以！”莫咽松开他，对着他吼道，“我不可能一直是人！这不是我的身份！”</p>
唐乏初转过身，按着他的肩膀：“不是，小咽，不是这个问题。”</p>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莫咽悲哀地问他，“我为你做过牺牲，为什么你就不愿意为我牺牲一次？”</p>
“这不是牺牲不牺牲的问题，”唐乏初烦躁地踱步，“而是——”</p>
“我们算什么，我是人，一直都在人类社会生存，你虽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狼，但是你是被圈养的，咱们俩扔狼林就是废物，任人宰割的，你懂不懂？”</p>
他说完就不再说了，这是首要问题，他应该提出来。</p>
只是，就算这一点解决了……</p>
唐乏初依然感到艰难，这让他话说到后面缺少了底气。他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像动物那样纯粹，人类文明已经有这样久的历史，要他作为一个人，完完全全脱离掉早已成型的社会吗？要去一个野兽生存的环境里，像动物那样生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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