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时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是属于她的地气啊！ 周林深的顶层豪宅，离天太近，她高攀不起。 </p>
“莺莺，回来了？这两天没见着你呢？”楼下晒太阳的刘奶奶和她打招呼。 </p>
都是在这里住了好多年的老邻居了，看着他们的笑容，徐莺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p>
“刘奶奶，工作忙，加班呢，在公司住了两天。” </p>
几个老太太就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p>
“哎呦，莺莺不是还在读高中吗？怎么就工作了？” </p>
“老糊涂了，人家都工作好几年了！” </p>
“啥？工作好几年了？我记得她和我大孙子一样大啊？” </p>
“你们都是老糊涂，人家今年才工作的，做的是那啥……法师？” </p>
“法师？莺莺做法事的？” </p>
“那我们以后死了让莺莺帮忙哦，她不容易，得照顾她的生意……” </p>
…… </p>
徐莺时心里暖暖的，本来不想纠正她们，但转头一想，自己做律师这事，就是要广而告之。 </p>
别小瞧这些老太太，堪称“小区情报集散中心”，她们知道了，整个小区，很快便传开了，以后小区的居民有法律上的问题，自然而然便会想到她了。 </p>
“奶奶，我不是法师，也不会做法事，我是律师！” </p>
“以后要是你们听说谁被欺负了，你们告诉我，我帮你们上法院讨公道去！” </p>
老太太们继续展开热烈的讨论。 </p>
“……律师哦，打官司的啊？” </p>
“对哦，和以前衙门的师爷一样吧？” </p>
“女师爷啊？莺莺这是出息了啊，只可惜……” </p>
…… </p>
徐莺时笑着摇头，上楼回到自己的家。 </p>
这是一套不足五十平米的小二居，屋内陈设陈旧。 </p>
能不陈旧吗？ </p>
所有的家具和摆设，还是十六年前的样子。 </p>
唐榆提过多次东西扔了换新的，都被徐莺时拒绝，这么多年，她修修补补，努力维持原样。 </p>
窗帘破得不成样子，实在留不住，徐莺时翻遍了购物软件，跑遍了商贸城，总算找到相同的花色，重新做了一幅。 </p>
唯一的改变，便是进门的墙上，多了母亲唐棠的遗像。 </p>
“妈，我回来了。” </p>
徐莺时对着墙上的妈妈喊了一声。 </p>
这是她坚持了多年的仪式，回家出门，都对妈妈说一声。 </p>
徐莺时回家，是想换身衣服再到舅舅家去。 </p>
舅舅前些年买了新房，搬到绕城外去了，为了方便照顾冬冬，把冬冬也带了过去。 </p>
徐莺时从高中起，便一个人住在这套位于市中心，交通发达的老房子里。 </p>
徐莺时从衣柜里找了一套长袖卫衣和牛仔裤穿上，上班穿周正的工作服，下班只想穿得休闲一些。 </p>
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徐莺时想一想，用衣架挂好，想挂进衣柜里去。 </p>
昨晚她穿这套衣服，被周林深抱了很久，衣服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清冽的，小众的，疏离的香气。 </p>
徐莺时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p>
说不难受是骗自己。 </p>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p>
徐莺时抱着那套衣服，坐在窗前的书桌前，忍不住扑簌簌掉起了眼泪。 </p>
哭一会又觉得自己傻，难不成她还真的指望能和周林深有个什么结果？ </p>
窗外栾树开了花，一串串的红灯笼样，蓝天下很是好看。 </p>
徐莺时看得发呆。 </p>
她母亲唐楠，十六年前，便是死在书桌前，仰卧在地上，头下一滩血，眼睛圆睁着看向窗外。 </p>
十六年前，栾树应该还没有这么高吧，妈妈临死前，看见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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