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他这才立刻封了口，直到阮小姐离开为止。</p>
“林探长刚刚说的「七年前的夏末」，具体指的是哪一天？而「拱辰码头附近」……又有没有更加确切的位置？”</p>
傅斯乔问道。</p>
林照文答说：</p>
“八月二十二日，兴和桥附近的私渡。”</p>
「这确实与他曾经打听到的那个阮家七小姐『被人抛弃，愤然投河自尽』的时间与地点，完全吻合。」</p>
而关于静筠落水的原因，在傅斯乔这里从来存疑，于是他问：</p>
“所以，林探长是想从静筠那里知道什么？”</p>
「看来是确有此事了。」</p>
想及此，林照文便将此前审问匪首得到的供词一一如实说明，而他每说一句，便见傅大少的拳头握得紧上一寸。到最后，林探长道：</p>
“按照程序，我需要向阮小姐核实此事，这些都是日后起诉、定罪与量刑的证据。”</p>
傅斯乔却问：</p>
“他们最后会怎么样？”</p>
“这群恶匪这些年犯下了许多大案，手上的人命官司不少，按照法律和租界条例，如此重罪，法庭是有权判处死刑的。”</p>
在租界巡捕房呆久了，林探长已然学会了如何体面、委婉且没那么实在地解答关于量刑的疑问。</p>
傅斯乔闻言却低嗤了一瞬，眸底卷起了一层又一层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叹声道：</p>
“对待这种穷凶极恶的犯人，租界内的绞刑到底还是温柔了点。”</p>
林照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租界内的刽子手经过专业培训，在执行绞刑时，一贯旨在减少潜在痛苦，往往只需几秒钟，犯人便会快速毙命。而其他地方，却不一定。</p>
他此前就听说过，有刽子手因为操作不熟练，反反复复将犯人吊起，等到几乎快要断气时再放下，如此循环，痛苦强烈，挣扎迭加t，直到犯人被折磨到失去全部力气才会死去。而这个过程，竟然长达半个小时以上。</p>
傅大少的话到底是有何深意，林照文尚未来得及探问，门又一次在没有被提前敲过的情况下被人从外面被推开，他当即目含火气地扫过去，没想到看见的竟是去而复返的郑怀。</p>
且只有他自己。</p>
对方显然是疾跑回来的，喘着气道：</p>
“少爷，小姐晕倒了。”</p>
林照文听了这话，一时讶然苦笑。</p>
就在几刻钟之前，他还挖苦过阮小姐「勿要担忧到回去之后又生一场大病」，万万没想到不仅一语成谶，甚至这次都没有等到她离开中央巡捕房，人就倒下了。 这种情况，任谁看了不觉得他恐吓逼供于她了。可在傅大少出现之前，明明一直是他被她里里外外地嘲讽，压着心头的火气，为了套话，到最后还得给她赔了个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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