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颜夏只好带着林清质往里走，一边走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p>

她觉得三哥肯定有很多误解，但是他不说，她好像也不好解释，否则弄得好像她被洗脑得很彻底一样。 </p>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可以给三哥短暂地开眼，这样就能解释清楚了。但是她也很犹豫。开眼也不是什么好事，开眼以后会有一段时间容易招惹鬼魂，要是不小心，身体很容易受到伤害。所以如非必要，她也不想给三哥开眼。虽然她为了以防万一还练了很久，顾淮的额头都快被她戳破了。 </p>

三个人气氛诡异地进了包厢。 </p>

包厢里萧广白的六个徒弟已经独自坐了一桌，林清质看到那一桌都眼神一凝。 </p>

颜夏小声解释，“他们是萧大师的徒弟。” </p>

“萧大师？”林清质轻声说。 </p>

颜夏点了点头，给林清质介绍，“萧大师是在天宁寺修行的居士。” </p>

准确地说，是在那里当售票员。 </p>

林清质看向头发还挺繁茂的萧广白，抬了抬眼镜，“您好。” </p>

萧广白微微颔首，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说，转过头就开始呵斥在哼哧哼哧吃着餐前小菜的六个徒弟。 </p>

那边那桌，顾有道跟李秀兰已经就坐，李秀兰正和旁边的白衣女子说话。顾有道热情地过来招呼林清质，颜夏忍不住看了那个白衣女子一下，又一下。 </p>

没办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冷艳型的美女。 </p>

虽然没有师姐好看。 </p>

李秀兰笑着对她说，“夏夏，你们认识一下，这是谢清歌，是你师兄的女儿。” </p>

谢清歌对她行了个门内的礼，“小师叔好。” </p>

颜夏脑子空白了下，才慌忙还礼。 </p>

她怎么就变美女的师叔了？ </p>

哦，对……师姐只是看着年轻，她儿子顾淮都比她大，只是顾淮从来都不喊她师叔，只会叫名字而已。所以她师兄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多正常啊。 </p>

稍微交谈了下，颜夏知道她是个电视台的化妆师，还见过她……二哥。 </p>

“真人长得比荧幕上好看，还算敬业，脾气也还行，不难伺候，也不会耍大牌。” </p>

颜夏一瞬间觉得她二哥这是什么绝世好偶像，然后循环了两遍二哥跟三哥的车轱辘，冷静下来了。 </p>

因为林清质被顾有道拖了过去，颜夏坐到谢清歌旁边，顾淮顺利在颜夏旁边落座。林清质抬了抬眼镜，没有发作。 </p>

颜夏又跟谢清歌聊了下，才知道她原本是个入殓师。 </p>

“入……入殓师？”颜夏结结巴巴地说。 </p>

她以前看过一部说入殓师的东瀛电影，感觉明明是很厉害的职业才对，谢清歌怎么会转行的？ </p>

“钱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清歌直接回答了。 </p>

“入殓师一个月才三四千，在夷安这种城市根本生活不起。我不想老找家里要钱，就转行了。” </p>

谢清歌说的时候一脸平静，倒是让颜夏有点不好意思。 </p>

可她还没道歉，谢清歌又说，“没关系，本来我也不喜欢跟死人打交道，只是家里觉得在殡葬业工作，干点本行比较方便，我才读的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专业。这个专业最高学历也就是大专，读亏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p>

说这话的时候谢清歌瞥了竖着耳朵听这边说话的顾淮一眼，想起之前答应的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干巴巴地说，“还是像顾淮这样读计算机比较好。虽然35岁有失业危机，可是在这之前赚的钱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 </p>

顾淮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她。 </p>

谢清歌觉得他那个眼神很不对，她又瞄了下颜夏，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按着想好的词继续说，“虽然程序员容易秃，但是秀兰师叔帮他算过，他就是到六十岁都不会秃的。” </p>

颜夏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顾淮却忍不住了，拉着颜夏出去接别的客人。 </p>

他们一走，李秀兰噗嗤一声笑了。 </p>

“顾淮找你帮忙的？” </p>

谢清歌“呵呵”一笑，“他说你算到小师叔很快会有烂桃花，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还说价格好商量。” </p>

谢清歌越说越来气，“我一听就知道他心思不纯。小师叔有什么桃花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分明就是喜欢人家，还打着同门情谊的旗号。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了？小时候去你们家做客，他还得先把贵的糖果饼干收起来，只把便宜的摆出来。找他帮忙看下电脑，都还得先预约一下，因为要看他有没有在打工。要他看电脑本来就要给钱，结果要是急的话还要加急费。就算比外边便宜，但你看过这样的同门吗？” </p>

谢清歌说着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坐在顾有道旁边的眼镜帅哥都看过来了，她只好喝了几口茶，待那个帅哥移开视线，才低声跟李秀兰说，“他要我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啊？不就是要我撮合他和小师叔吗？但就他那样，你觉得我能想出什么优点来？我已经很努力了！” </p>

也不知道是要等什么大人物，顾淮就是一脸很严肃的样子。 </p>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来人，颜夏忍不住看了严肃的顾淮好几眼。 </p>

她怎么觉得他只是在装的呢？ </p>

“顾淮，”颜夏问，“清歌她跟你是不是有仇啊？” </p>

顾淮面不改色地说，“同门之间，哪里来的仇？” </p>

“……” </p>

可是你们看上去就是很有仇的样子。 </p>

颜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吱声。 </p>

又等了大约5分钟，一名中年男性来了。 </p>

长得很精壮，眼神很锐利。这是华电工78所所长郭怀仁。 </p>

颜夏第一次见到这种特殊机构的人物，本来就紧张，更别说还是他们市特殊机构的负责人。她就更紧张了。 </p>

虽然是邀请了，但是顾淮说的可能来的人也包括他？顾老爷子的面子有这么大的吗？ </p>

郭怀仁看到她倒是很亲切的样子，还亲切地问了下她有没有兴趣进78所工作。 </p>

顾淮几乎是一秒替她回答，“她现在只是刚入门，还没筑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修行，我想还不急着考虑这事。” </p>

郭怀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了，“你现在看上去倒是跟你爸一样。” </p>

之后，郭怀仁也不再提颜夏进78所的事。 </p>

郭怀仁进了包厢，几乎是理所当然地坐上座了。 </p>

但还有两个空位。 </p>

顾淮却说不用等了，那俩已经说好要迟些才会来。 </p>

颜夏自然无不可。 </p>

待上到第二道菜的时候，那两个人才终于到了。 </p>

一男一女。 </p>

女的五官大，但是非常精致，异常地明艳。男的长得还是挺好的，不笑的时候是那种看着挺可靠的英俊，但是一笑起来就像个卖保险的。 </p>

但是在那个男的在告罪的时候，林清质瞪大了眼睛。 </p>

“陈烁？！” </p>

这种拜师宴，重点其实是师父和来宾，颜夏这个徒弟，实际上更接近于一只猴子。 </p>

对，就是猴子，来给大家看的。 </p>

颜夏说不上适应这种场合，但是大家没有恶意，所以猴……就猴吧。反正也就是猴子认下人，人也认一下猴的故事。 </p>

不过这个故事比之前在林家好得多。因为在林家，她像是被强行捕获过去，又被强行展览的猴子。这次至少是猴子主动要跟人接触，何况猴子还有熟悉的人在。 </p>

颜夏很顺利地跟宾客相识，并一一交换了联系方式。 </p>

后来的两个人里那个女的叫龙思雨，是个苗族人，但没有介绍门派，也没有介绍身份。但是就龙思雨介绍自己是苗族人时的露出的笑容，秒懂的颜夏是强忍着才没把手抽出来。 </p>

八成是个养药婆，又或者用大众更熟悉的叫法——蛊女。 </p>

《诘》里写蛊毒、蛊术的部分很长，颜夏看的时候是头皮发麻，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也太难记。此外还有杀魂一册，这也是蛊女所擅长的法术，中了此术的人基本都成了痴呆。 </p>

但是既然顾老爷子能把人请来，那最少不是敌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p>

但龙思雨随后的自我介绍，倒是让颜夏觉得时代不同了，蛊女似乎也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 </p>

因为龙思雨已经离开故土多年，长居于夷安，从事的职业听上去也很正常。她在一个挺大的媒体里当编辑，主要是环保方向的。后续聊天里，龙思雨也表现得非常正常，完全没有所谓蛊女的异质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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