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殿下赐长生酒！”</p>
长生酒，就是那小万世的血。</p>
“抱歉，诸位，今日不便。”老万世于飞廊上抱拳道，“这长生酒，皆已奉给圣人了。”</p>
许鹤山一顿，猛回身望去。</p>
“怪不得！”他身侧一人高叫道，“难怪有人说金吾卫闯了鬼市，原来是拿了小万世，献给那天子做长生酒！”</p>
“传言道天子得了叫魂病......”</p>
“什么不信神佛，到了绝处，还不是要求这长生酒！这便是天谴，报应！”</p>
“都被他喝了，我们喝什么？”</p>
“天子要长生不老，我们这帮草民就不配了吗！什么众生平等，狗屁不如！”</p>
“我有长安原百里地。”一个大腹便便的鬼面人跳出来，喊道，“我将那地全给幻师楼，能否给我弄一碗长生酒？”</p>
“把长生酒交出来！”</p>
李群青在高阁之上望着楼下众生乱象，脊背不由地发凉。</p>
世人拜神，倚重这些术士，不过是因有所求、有所惧而已。</p>
她提剑要出门，却被那侍者伸手挡住。</p>
“你做什么？”</p>
生灭间，那人撕下面皮，露出一张满是东瀛纹面的脸，衔着一把短刀向她逼来。她拔剑出鞘，接下数招，那阁顶藏着的归涯司暗卫也跟着现身，与冲入阁中的术士铁刃相向。</p>
许鹤山在楼下，望见高阁窗上映出刀剑相交的残影，向左右使了眼色。藏在人群中的众司吏正要行事，忽见那左侧高阁珠帘被掀开，老万世引出了一个人。</p>
“是端王殿下。”</p>
“拜见殿下！”</p>
李正德持着长剑，缓步而出。</p>
“诸位。”他声音不高，却将那先前的狂呼都压了下去，“死生亦大矣。今日于此，超度亡魂为先，莫要多生是非。”</p>
许鹤山将手一按，众司吏又归复原处。</p>
“长生，要的是虔诚与自苦。”李正德道，“诸君且为大豫祈，多添香火，神女自然会将诸位的祈愿传于诸天。”</p>
他抬手一指立于塔顶的红衣女，众人立即匍匐着拜倒在地，不少家奴前去将银票贡上。许鹤山循着那方向望去，几乎倒退一步。</p>
那是卑弥呼。</p>
孟汀不是说此人已离开长安了吗？</p>
那小万世，究竟何在！</p>
“若是不敬于身，自然有苦厄、病痛相因，上天入地，无处可留，怨憎同生。”李正德将剑向腰间一收，掀衣跪下，“皇天在上，族弟李鉴，当今为君，年少狂妄，亵渎神明，乱我国祚，恶诅萦身。正德愿代其受过，望皇天世人共鉴！”</p>
“共鉴！” “诚敬天道！香奉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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