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柏纳抬眼看了看他手中即将坠落的烟灰。 “我们在寻找一个有能力在邻近四个镇子范围内自由活动的人，很容易，这年头几乎没有什么自由人。机械工，管道维修工，邮差，法外之徒，都是可能的对象。”</p>
“这样也有两三百人在名单上。小伙子们已经开始访查，结果不太乐观。”</p>
辛柏纳没有说话，他再度打量起眼前的这个房间，企图从中寻找些什么，他的目光又落回了摆放着纪念物的架柜上，他走上前去，拿起其中的一只奖杯，一页黄纸旋即掉落在他脚边。</p>
席尔瓦捡起那纸头看了看，是一张宣传单，上面的手写体歪歪扭扭。</p>
“愿上帝庇佑我们免受末日之难，加入我们，为天上的灵歌颂，上帝将宽恕所有的罪孽。”</p>
“2区6栋302室，黑萨特的召唤。”</p>
“这是非法的聚会。”席尔瓦说，“政府在本世纪初就已经禁止了，并且实行了宵禁，看来仍有人乐此不疲。”</p>
“你觉得呢？我们的娜塔莉小姐是一个虔诚的教徒？”</p>
“看起来是的。”</p>
他们在窗台上抽完了第五根烟，辛柏纳伸手将铁窗打开，将一屋子青灰缭绕的烟雾放还给冷风，窗外是覆着银雪与青石的城市，稀薄的日光在天际远方，照耀着轰鸣不止且蒸发着白汽的矿区。</p>
他们听见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靠近矿区的方向，于此同时席尔瓦的呼叫机也传来窸窣的电流声。</p>
“席尔瓦。”</p>
警探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夹在电流里的人声支离破碎，他们沉默着听完，席尔瓦背过身去，向那头简短地回复了几句。</p>
接着他转回身来，关上了窗户。</p>
“辛，我们一起去。”</p>
“新的死者出现了。”</p>
辛柏纳想了想，终是没有拒绝，他扣上帽子拿上大衣，跟随着警探一起下楼。</p>
第六章 2-1</p>
南方的居民楼群原属于开垦时期的贫民区，建筑群是一团灰扑的颜色，宛如降落在雪尘间的野鸽群。</p>
出事的居民楼下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围观之人，值守的警探看见了席尔瓦，转身将封条拉出一个三角空隙。</p>
“晚上好席尔瓦先生，魔鬼已经和这儿的冬天永结联姻了。”</p>
席尔瓦上前和当班警探耳语几句，白色的雾气扩散在空中，云一样消散。话语过后，辛柏纳跟随着席尔瓦，一同进入警戒带后的世界。</p>
那是一栋老式的住宅楼，没有电梯，现场在四楼。他们小心翼翼地踩在光滑的水泥楼梯上，不知哪一家的水管爆裂，泄在楼道里的自来水全部结成了冰，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细腻的冰面破裂的声音。</p>
远远地他就听见哭声，或凄泣或惊惶，隐匿在光线消弭处，张望着前来调查的两位警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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