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们在问我，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下去赔罪。”</p>
楚微清抱紧了怀中的人，这人近些年来越发瘦削，抱在怀中像是一把枯骨，若非还有呼吸和心跳，他真的会怀疑自己的是不是已经出现了癔症。</p>
“不是这样的。”他叹道，“没有人怪你，害死他们的不是你，不要这么想。”</p>
他觉得言语真的很苍白，好像不管如何都不能打破那些怪圈，将这之中画地为牢的方君宜带出来。</p>
方君宜不会落泪，他的眼睛比死去多年的人还要平静许多。他就是如此静静地，倚在楚微清的怀中，并不做声。</p>
楚微清真的很怕他这样子不出声，也怕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有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他拉进这个局中，方君宜并不是他们这些无心无情的掌权人，每一个因为这些事情死去的人，他都会记在心中。</p>
就算这根本不是他的错，这些人也并非是因他而死，但他就是陷入了无止境的自责之中。</p>
“不要这么想，你没有错。”楚微清吻了吻他的发旋。</p>
他也曾十分恼火地问过申屠铮，问过杨细语，问他们青屏难道就是这么教的？</p>
杨细语当时沉默了许久，她摇头：“不是的，是君宜自己，他比别人的心更细腻一些。他能明白别人话语之中的意思，想得也比别人多，所以……”</p>
所以他才会将一切揽在自己的身上，当做是自己的责任。</p>
方君宜缩在他的怀中，忽然笑了一声，很莫名又很小的一声，让楚微清只觉十分不妙。</p>
“我知道的，只是我很难放过自己罢了。”</p>
他忽然从楚微清的怀中挣脱，披衣起身，准备离去。</p>
“大晚上的，去哪里？”楚微清问。</p>
方君宜回头望着，晦暗的月光映不出的表情：“反正也是睡不着，去点辎重。”</p>
鸣剑关名字的由来并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传说，而是因为风吹在崖壁的声音很像金石撞击之声，因而得名。这个地方比方君宜想象之中的苦寒许多，冬日漫长，大雪纷飞，并不是些什么适合人居住的地方。</p>
平南王死后全靠他的独女明柔一人支撑，好在方君宜及时带着兵马粮草赶到，情势缓解了许多。</p>
只是想要这里重归平静，便需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让靖南那边认栽才行。至于这一仗该怎么打，很多人心中都没有数。毕竟楚微清不在这里，他们心中的鸣剑关保护神不在这里。</p>
但方君宜心中有数，只要宇文洪没了，这仗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p>
明柔望着面前的舆图，指着一处山坳，正在和方君宜研究这一战术的可行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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