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青石板的古桥，两人并肩而立。</p>
沈明月已经算是高挑，花满楼却比她仍要高出一截，两个人都穿着白衣，丝毫不受身后熙攘过桥的人群干扰，静静地站在桥头，仿佛一对璧人。</p>
从上往下看，河流绵延伸向清河坊外，依旧能看到点点河灯闪烁。</p>
虽然沈明月是个俗人，但看着虔诚许愿的人们也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所谓节日的氛围大抵如此。</p>
波光水影映着河灯，河灯明灭闪烁间，不知道有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也一同揪起呢。</p>
“据说七夕放河灯是怕牛郎认不清鹊桥，找不到织女，便在人间点灯帮助两人相会呢。”沈明月托着腮，出神地望着渐渐飘远的河灯。</p>
花满楼笑笑：“在江南，若是有人大病初愈，家人们便会来河岸放河灯，将那些厄运疾病送走，行船的人看到会主动避让。”</p>
“原来江南还有这样的习俗吗？”沈明月惊讶道。</p>
“是的，我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数月才勉强下床行走，五哥便背着我来这边放河灯。”花满楼微笑道。</p>
“这样……”沈明月想象花五哥背着小小的花满楼慢慢走去河边的样子，或许小豆丁那时候便已经像现在这样潇洒沉着，冷静自持，被五哥带着郑重其事地许愿，郑重其事地看河灯沿河漂流。</p>
想到这儿，沈明月面上已带着不少笑意，可又转念一想：“还从来没有人为我放过河灯呢。”</p>
自己在江南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仅从来没人为自己放过河灯，甚至连这个习俗都是今天才知道，于是沈明月语气中不免充满遗憾。</p>
“沈姑娘若不嫌弃，下次我可以为你放河灯，”花满楼将头扭向沈明月一侧，面带微笑“注视”着她的脸，缓缓补充，“不过还是没有这个机会比较好，我只希望沈姑娘一生康健无虞。”</p>
纵然知道花满楼看不见，那些“注视”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沈明月还是红了脸，赶忙扭头：“这样的美景，花公子看不见岂不可惜，干脆我数给你听好了。”</p>
于是也不管花满楼同不同意，沈明月立刻大声数起来，借此掩盖自己的慌乱：“左边有一盏荷花灯漂得好快，哎，旁边的小兔灯好可爱，右侧又有一盏荷花灯，但这盏好慢啊，哎哎哎，完了，它跟旁边的荷花灯撞上了，沉进河底了……”</p>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莫过于给瞎子数河灯。”陆小凤站在桥下，仰头远远望着桥上自成世界的两人，摸着胡子笑道。</p>
第14章 江南好</p>
轰隆——</p>
又是一个夜晚，闪电劈开寂静的夜空，紧接着雷声响起。床上的人不安地皱眉，似乎陷进了梦魇，挣扎着试图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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