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车更少了，又静，只有街边路灯还亮着。</p>
然而，谁都没注意到，一个人影突然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粗重的喘息声在寂夜里刺耳极了。陶阮回过头——</p>
“陶子，是我啊！”</p>
陶阮定睛一看，是刚才在酒吧里纠缠自己的混混，名叫王家明。</p>
王家明咧开嘴，一身酒气就往陶阮身上贴：“陶子、陶陶，我爱你！你看看我……”</p>
“滚！别碰我。”</p>
看个屁，陶阮正心烦，他黑沉着脸飞快往前面一避，一个跨步之后和韩骥的距离猝不及防被拉近。但下一秒很快又皱起眉——他闻见一股很重的血腥味。</p>
王家明不依不饶，很快追上来，眼神混沌，嘴巴却一直说个不停：“真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那天你穿一件白T恤，短裤，腿又细又直，看我一眼简直要把我魂都勾走……”</p>
“放屁！谁他妈看你了。”陶阮又皱起眉，眉头能活活夹死一只苍蝇，“给我有多远滚多远。”</p>
“你等等我呀，小陶！”王家明着急忙慌去追，结果“嘭”一声撞到现场的第三个人，“让开，挡到老子了。”他不耐烦地说。</p>
见那人黑漆漆的一身站在原地没动，王家明见状拧起眉毛：</p>
“聋了吧你？给老子——”</p>
边说他边抬起手，可话还没说完，凌在半空的手在电光火石间被韩骥狠狠一拧，以一个非常人的弯折角度悬空。</p>
韩骥面若寒霜，“滚。”</p>
“操、操操！你他娘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诶哟疼疼疼，操！放开老子……”</p>
妈的，这男人手劲忒大，王家明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胳膊关节不住求饶，感觉自己胳膊都要被拧断了。</p>
陶阮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轻松制住混混，男人脸色比起刚才可以说难看了十倍不止，更加可怖和暴戾，可陶阮竟然不觉得害怕，相反的，他松了一口气。王家明扭曲的脸在某一瞬间，突然和记忆里那张永远狰狞的脸重合了，陶阮悄无声息地捏紧拳头，从心底涌上一股酣畅的快意。</p>
一旁的道路正中驶过来一辆电摩托，油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骑车的人好奇地减慢速度，探头探脑。</p>
陶阮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两秒后，电摩托咻的蹿了出去。</p>
“草你妈的！！”</p>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呵，陶阮惊诧地回过头，只见王家明狞笑着，显然是恼羞成怒，他抡圆了拳头，猛地就要往韩骥脸上招呼。</p>
“小心！”陶阮皱起眉，朝着男人吼了一声。</p>
“嘭！！”</p>
陶阮心跳短暂地停了一拍——只见王家明身体腾空又落地，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起不来了。</p>
“不想死就给我滚。”韩骥寒声说。</p>
陶阮愣愣地看着他，男人嘴角的血几乎凝固了，停在收得很紧的下颌角，侧脸线条锋利，像一把开了刃的匕首。</p>
刚才韩骥结结实实踢的那一脚，皮肉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同样沉闷的午后，和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拳打脚踢的声音、偶尔潮湿的雨季，让人喘不过气的筒子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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