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管不了一世。</p>
方知同很认真地看着童话的眼睛，“这件事秀恩爱解决不了问题。”</p>
“那要怎么解决？”童话撩开碎发，偏着头问。</p>
方知同勾着嘴角，故意不说话，直到童话用胳膊肘推推他，才说：“下月你生日，送你个礼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p>
现在确实是知道了。</p>
童话裹紧了土其色大衣，单薄的身体只有装在规规整整的套子里，才能稳稳地站在寒风中。她把头埋进花香，眼泪不受控淌下来，破涕为笑，点了下头。</p>
“答应了答应了！”周围的起哄又开始了。</p>
童话闭上双眼，听到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男生们冲到方知同身边，搬了一大堆东西过来。</p>
他们都是方知同的同班同学。</p>
最靠前戴眼镜的那位卷发小哥，年纪轻轻身材有些发福，他叫孔欢，是方知同舍友。</p>
孔欢怀里抱着的东西最多，胳膊下夹着一只打气筒，小臂上挎着小花篮，花篮里是五颜六色的糖果。糖果上罩着一层“轻纱”。轻纱被花环箍了一圈，花环刚好能戴在童话脑袋上。</p>
童话往下扯了扯硬邦邦的纱，“这什么啊？”</p>
“别问。”孔欢故弄玄虚。</p>
童话重新闭上眼，把自己的手也放好。</p>
晚风吹得很厉害，但寒冷好了许多。方知同离她很近，和蜡烛温暖得光一起，阻挡了冷风。周遭暖洋洋的。</p>
头纱终于戴好了。</p>
孔欢才说俏皮话：“天亮，请睁眼！”</p>
童话张开眼，朦朦胧胧地，看到方知同单手奉上一只戒指盒。</p>
铁丝弯成的蝴蝶结，精致地别在戒指环上。</p>
离开福利院，他们和资助人失去了联系。这些年一边学习一边打零工，生活都不富裕。</p>
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得知福利院的南宛姐姐要结婚，一起去参加了婚礼。男方家境很好，婚礼办得奢华气派。偌大的礼堂里，数不清的灯烛萤火，鲜花气球，伴娘提着小花篮，篮子里全是童话喜欢吃的水果糖。</p>
新娘和新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郑重而热烈地吻在一起。</p>
那时童话看得入了迷，眼睛都闪起了小星星。</p>
这一切方知同都看在眼里，所以那天的求婚，设计得相当正式。</p>
他为她戴上铁丝做的戒指，微微发凉的手拂过她的泪痕，“戒指和婚纱是假的，不算数，这笔债算我欠你的。”</p>
“欠多久？”童话哽咽看他。</p>
“不管欠多久，连本带息，都还你。不过现在，有一样真的可以给你……”</p>
“什么真……”童话的话没说完，已经被人堵住了嘴。</p>
柔软的嘴唇，极轻地安抚着她的唇角，吮进了一滴泪。</p>
清新的触感，像一阵快而急促的过电。</p>
童话想起有一年夏天，他们一起去看海。 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礁石，倏地过来，倏地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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