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真的大夫，也是个眼皮子浅什么都不知道的毛丫头罢了，不值得放在心上，打发走了也就是了。</p>
孟老夫人将下巴合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治便治？不诊脉不开药，你这种治病的方式，我还真是闻所未闻！”</p>
第10章 刁难</p>
“老夫人还要管大夫怎么看病怎么开药吗？”朱元声音冷淡，瞥了多宝格后头隐隐绰绰的人影一眼，微笑问道：“老太太既然得了病，而我又能治，为什么不仅不求我治病，反而盘问不休？”</p>
孟老夫人一时语塞，努力板着脸冷哼了一声：“自然是因为你行迹古怪，一个大家闺秀竟在破庙歇脚，竟还说什么会医术，我如今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医者，反而倒像是……巫！”</p>
大周律，除云贵湘地之外，若是有人以巫自称，那是要杀头的。</p>
这是大罪，阮嬷嬷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朱元又看了看孟老夫人，噗通一声便跪下了：“老太太明鉴，这是我们朱家的大小姐，自幼就养在家里，怎么会什么巫术呢？！”</p>
孟老夫人立即便抓住了关键：“那便更奇怪了！一个世家贵族的姑娘，哪里学来的一身古怪的医术，又师从何人，有何凭证？！”</p>
阮嬷嬷说不出来。</p>
朱元一直都被丢在后山上养着，朱家人对她的要求仅仅是不要死了，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身本领。</p>
倒是绿衣从朱元身后探出头来：“我们姑娘的医术是神仙教的！”</p>
孟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无稽之谈！那便是没有凭证了，既然没有凭证，还说不是巫术？！”</p>
朱元却根本不怕，呵了一声便冷笑反问：“既然若是少见稀有便是巫，那这么说，孟大人三元及第，大周立朝到现在也不过出了两个这样的人物，孟大人也是巫了？”</p>
屏风后头传来几声咳嗽。</p>
孟老夫人愣住一刻，紧跟着便暴怒：“胡说八道……”</p>
“既然这世上真有天生便聪明的人，那我会医术，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朱元冷冷的看着孟老夫人：“再说老夫人难道见过真正的方士巫医，不然怎么如此斩钉截铁的将人归类？”</p>
孟老夫人如同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吐着信子怨毒的看着朱元，半响才冷笑了一声：“我不要你治，你既然治好了我的儿媳，便依照你的要求，你要多少诊金，去帐房取就是了！”</p>
阮嬷嬷松了口气。</p>
“等一下一起取。”朱元却不走了，笑着看着面前的孟老夫人低声说：“你们府里除了你，还有人有病。”</p>
王妈妈张着嘴：“……”姑娘，你这样是会被我们老夫人打死的！</p>
孟老夫人目光沉沉，面色不善的看了她身后的阮嬷嬷一眼：“你们朱家的人，都是这个德行？”</p>
阮嬷嬷被点了名，看了朱元一眼，立即就要摇头撇清。</p>
可是朱元下一刻就往前走了一步，好巧不巧，一脚正好踩在了阮嬷嬷撑着地的手掌上。</p>
十指连心，朱元用的力道恰好让她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p>
孟老夫人愕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朱元开了口问王妈妈：“昨天晚上见的那位小姑娘，今天是不是又病了？”</p>
真是神了，真的是神医！</p>
王妈妈顾不得孟老夫人的愕然和满屋子的寂静，急忙说：“可不是，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晚上还没事，今天一到家就不好了，哭着喊着……把别人的脸都给挠花了，后来被人捆着……”</p>
说着说着，王妈妈真哭起来了：“我们夫人刚生产完，虚弱的很，想去抱她都不成……现在正困在屋子里……”</p>
这原本是孟家的秘密。</p>
不管是孟老夫人还是孟符，或者是王嫱，都不想让女儿时不时会发疯伤人这个秘密传出去。</p>
可是在瞒着的同时，大家的心里都纠结不已。</p>
孟符和王嫱自然是希望遍寻名医给女儿治病。</p>
孟老夫人却觉得这是个影响家族前程的隐患，极力阻止。</p>
疯病传扬出去可不好听，谁知道疯病会不会传染？若是女儿有病，父亲会不会也忽然发病呢？家族中有这样的人，谁敢让你放心在官位上当官啊？</p>
孟老夫人的意思，是找个机会，把这孩子给静悄悄的处理了，或是弄哑了，送去哪座庙里庵里也是一样。</p>
可是王嫱怎么舍得？！</p>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舍得。</p>
婆媳之间因为这件事已经吵了无数次的架，向来不以娘家势大压人的王嫱都忍不住写了信回娘家求援。</p>
可是从前还算是给王家脸面的孟老夫人在这件事上却坚决不肯让步，一口咬定这就是个祸害，不仅影响孟符的前程还影响王家的名声。</p>
王家只好暗地里寻找名医给孟文娴治病，另一面再努力的在这中间调停。</p>
原本孟文娴已经好一阵没有发病了，大家都以为事情在变好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回了家之后，孟文娴就又犯病了。</p>
她竟然想去动襁褓里的弟弟。</p>
这让孟老夫人大怒，不管王嫱的哭求逼着孟符把人给连夜送到庄子里去，以后再寻个由头送去哪座庵里。</p>
少则珍奇多则贫贱，孟家不缺女孩儿，孟老夫人有不少的孙女儿，孟文娴又是高贵的王嫱生下的，在她看来尤其碍眼。</p>
她当然不在乎孟文娴的生死。</p>
可是王嫱怎么忍心？</p>
幸好……这位朱姑娘真的是料事如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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