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越想越气，将侍女刚递到手中的茶杯狠摔在地：“真是欺人太甚！”</p>
定王宽慰他：“如今说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办吧。若是真金白银送出去，真是丢尽了脸，若是不送，他们劫掠城池，又起战火！”</p>
李瑜当即了然：“这是突厥大可汗又来信了？”</p>
祁王气的直摇头：“可不是，给你皇爷爷的信我看了，简直大放厥词！”</p>
“突厥与我们不同，没有信誉可言，是个无底洞！”</p>
见李瑜冷静异常，定王便开口问他：“伯卿，你是不是有办法了？”</p>
李瑜道：“浅见而已，父王和六爷爷姑且一听。”</p>
“甚好！你且说来。”</p>
李瑜扶定王坐下，示意他宽心，转而对祁王道：“父王，突厥所讨要的钱财，我们可是拿不出？”</p>
祁王转念一想：“倒不可能真给他那么多，无非牛羊马屁，几百万两，打发他也是有的，只是可气！”</p>
李瑜道：“倒也不用那么多。数十年来，突厥之所以能在交锋中占到便宜，不是因为自身强于我中原，而是联合了关外数十个部族。此番我从靖州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他们无法跨越雪山来我朝劫掠，便开始自相残杀。”</p>
祁王听出了苗头：“你的意思是？”</p>
“眼下无论如何是不能打仗的，那便只有给钱。既然要给，这笔钱就得买到足够的东西。比如，从内部分裂他们。”</p>
定王还没明白：“如何分裂？”</p>
“拿出三百万两，作为救济，但却不仅仅给突厥，根据实际受灾的情况，救助他们。借这个机会，扶植效力于我们的人，以待他日。为表诚意，待到雪化，我亲自去。”</p>
定王道：“可是，你还有婚约在身，这不能再拖了。”</p>
“无妨。有女婿亲自前往，更显诚意，不是吗？”</p>
定王对此很赞赏：“还是伯卿想的周全！”</p>
祁王也赞他：“我儿沉着，足智多谋，前途无可限量。当初你说要娶元家的小姑娘，我不同意，如今看来，是为父思虑浅薄了。如今她助力萧淙之重振靖州，连带着她兄长和奕王都颇受重视。不过，你只要办好这件事儿，娶了月姬公主，也是一样的，有了大可汗的支持，区区萧淙之，不足为惧！”</p>
此事已有了定论。定王见李瑜拿的定主意，便支支吾吾地又说出了一个大麻烦：“伯卿，还某一件事，虽有些丢人，但你不是外人，六爷爷希望你帮着参谋参谋。”</p>
“您但说无妨。”</p>
定王瞧一眼祁王，侧过身不看这父子二人，才堪堪开口：“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姑姑，你们也都知道嘉柔被我惯坏了，逃婚有一段日子了。”</p>
李瑜闻言立即想到萧淙之曾威胁他的话，暗指嘉柔在他手里，但他派人去扬州打探，却一去不返。想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p>
“六爷爷有她的消息了吗”</p>
“初三那日，我接到了一封书信，说嘉柔逃婚到扬州，让人牙子给卖了，若想她平安，让我们拿码头的经营权去换。且叮嘱我不可声张，因为…因为……”</p>
祁王见他说不清话，催促道：“六叔，你倒是说呀，因为什么？”</p>
反观李瑜并不意外：“因为她身在青楼，若张扬出去，不但皇家名声尽毁，和亲也会作废。”</p>
“什么？”祁王大惊！</p>
定王却睁着老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p>
李瑜握紧了拳头，目光幽暗，连祁王也少见他露出这副模样：“是萧淙之。”</p>
他将在靖州的事情说与二位王爷，“我也曾有所怀疑，派人多次寻找，询问杨千录，他确实匆忙之中见过公主一眼，但我派去的人却一无所获。没找到人，怕您担心，我也就没跟六爷爷您说明。萧淙之一直隐忍不发，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不到是在这儿。”</p>
祁王来回踱步，不多久，他便面带愁色，对李瑜道：“伯卿，若真如你所说，此人手段，我们不得不防。”</p>
“可如今，嘉柔在他手上，可如何是好？”定王爱女心切，纵使犯错也不忍心，“嘉柔自小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啊。我只这一个女儿，如今既要和亲，又要遭这种罪！”</p>
祁王父子相视一眼，做了决定：“如今之计，只能将扬州码头，给他了。”</p>
定王仍然不放心：“可他们若是拿了经营权不办事怎么办呀？到时我们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啊。”</p>
目光又来到李瑜身上，他思索一番让定王安心：“萧淙之如今远在靖州，唯有元绮独自在扬州，若要操办，出面的定然是他夫人。我与她有些交情，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再者说，他们无需惹出一个窝藏公主的罪名。”</p>
祁王也安慰他：“六叔，这事儿交给伯卿办吧，放心，一定保嘉柔安然无恙。”</p>
待到正月十五，皇帝采纳了祁王的建议，下旨策皇长孙李瑜为抚北使，即日出发前往关外。正如李瑜所言，白白给钱，皇帝当然不高兴，但有了分裂外族这番说辞，钱给的也痛快了。一听说他要以月姬公主未婚夫婿与皇长孙的身份亲自处理，更是对他大加赞赏！</p>
出发前，李瑜书信一封给了元绮，直言愿以码头经营权，换取嘉柔公主。</p>
元绮收到信，先是意外，随后便想起除夕夜，萧淙之最后交代的，他说他此去不仅给元穆送去东西，也会顺道解决码头一事。若有人愿意以嘉柔交换码头经营权，到时便拿他给的竹哨，去后院门口吹三声，自会有人替她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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