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需得杀了她。</p>
“可她，真的很普通……很怕人。”</p>
那人连她的辩解都早有预料。</p>
“你是不是觉得她，像个鬼一样。”</p>
这下宋云棠沉默了。</p>
“这就对了。”那人摸着她的头，“我的神女，鬼都是阴暗的东西。”</p>
“你怎能同情灾祸呢？”</p>
“若她活在这世上，你又该怎么办呢？”</p>
“这是你的家，若没了家，你又该流离失所了。”</p>
有些话，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短短几句话，直击人灵魂。</p>
宋云棠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但她哭得最悲伤，最难看的一次，便是她没了家的那一天。</p>
哪怕她现在，世间的万物皆是她触手可得，她也不曾忘记失去是何种感觉。</p>
正是因为她体验过一次一无所有的感觉，所以，她才不要今夕抢走她的东西。</p>
“很好，我的神女。”那人又说，“你看上去做了一个很完美的决定。”</p>
宋云棠又有了新的顾虑：“可她，我打不过她，她对生，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像杀不死一样。”</p>
那人继续支招：“你不是说过，她怕人？”</p>
那人在宋云棠点头后开口：“那就让她知道，人的可怕之处。”</p>
人的可怕之处……</p>
她可以是神女，前提是她得享有现在这番待遇。若说神女的名讳要在她的性命之前，那她是一个人。</p>
优势之处，她也不是没有。</p>
宋云棠想说，她有个优势是，今夕并不对她设防。</p>
在输到一败涂地后，今夕跑到她面前质问，她的眼神，是遭到背叛之后的，难以置信。</p>
可是今夕，我从未背叛过你，因为……</p>
愚蠢的鬼啊，我何时与你站在同一处呢……</p>
你该待在地狱，至少你名正言顺地被人唾弃。</p>
可你为什么，跻身于人间，妄想成人？</p>
人间不接受你，又怎会给你一个生的机会？</p>
你是鬼，我把你送回地狱，你何德何能，要从地狱里爬回来？</p>
我没有错。</p>
世人的爱，是我的。你的金丹，是我的。</p>
宋云棠每每想到今夕，都要这样告诉自己。</p>
若鬼还想违背天命，妄想活下去，那她，不介意让鬼重蹈覆辙。</p>
“师尊，那逢灯剑算什么？”</p>
回到宗门，宋云棠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这个问题。</p>
她声音不大，可语气里透着委屈，足以让所有人都停住脚步。</p>
“师尊。”宋云棠继续开口，“逢灯，已经对我认了主。”</p>
晏秋抱着剑，下意识观察沈清客的态度。</p>
宋云棠接着开口：“况且，今夕现在的身体，留着逢灯，怎么用，又什么时候用啊？”</p>
不明所以的人当下犯了难。</p>
物归原主，本是喜事，宋云棠这番说辞也不算光彩。</p>
可两年前今夕暗害宋云棠，也是实打实的，若说宋云棠至今委屈，那也挑不出错处。</p>
复杂的案子理不清，众人只能把目光放在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身上。</p>
看戏一样的目光交错，似是在说，两年前处理的不公允，两年后也是要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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