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谁又没有付出过？”储汶冷眼看着她，“你与客栈主人做过交易，为了碧落城，蒙先生又与朝廷做过交易，你们都付出过，若是不付出，怎么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或许追根溯源，浮光的病情，也应该由蒙先生和你付出些代价。”</p>
苏心暮握紧了拳头，又松开。</p>
“是，麻烦你。”</p>
储汶缓步走下台阶，望向曾经华灯不熄的凌空飞阁。</p>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p>
苏心暮忽然想起，在通明舫上，蒙云与陆衙役离开时，说过一模一样的话。</p>
凌空飞阁黯淡下去，远处皇城中却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宫灯映亮了暮霭重重的半边天空，又一个歌舞升平的地方。</p>
离开玄朝门，林异便直接去了大内，只因储汶对他说了蒙云被碧落弹劾，先行返回古城的事。</p>
为了弄清实情，林异觉得有必要去大内看看情况，如果还来得及，他便和苏心暮一道去古城。</p>
于是为了安全起见，苏心暮安排杜宇和陆启轩先回无锋宗去，这样哪怕揽星阁被朝廷来人查抄，也不至于牵扯到她们两个头上。</p>
只是为了她们不担忧，苏心暮没把弹劾的事对她们说，就以安排陆启轩落脚为由，先行把杜宇和陆启轩一起送了回去。</p>
望着离京的马车扬尘而去，苏心暮独自一人返回了揽星阁。</p>
在京城住了这么久，苏心暮第一次一个人待在揽星阁里。</p>
揽星阁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账本当物早就被浮光归置好了，不需要苏心暮再整理什么，于是她进了揽星阁的库房，把一柄落满灰尘的重剑从里面拖了出来，摆在院中的石桌上。</p>
时晴剑的剑布上虽然落满灰尘，但剑身被密密裹紧，一丝污物都没有沾上。苏心暮一层层解开剑布，剑身上镶嵌的北斗七星石一一显露出来，在夜色中熠熠生辉。</p>
苏心暮擦好剑身，试着将时晴提了起来。</p>
这一提上手轻盈，苏心暮又试着运起内力，时晴稳稳被她举起。</p>
苏心暮大喜过望，提起时晴在院中又练了几个剑招，虽然还有些吃力，但时晴在她手中终于不再是废铁一块了。</p>
剑招一停，剑风便止，庭中落叶在地上呈现出一圈齐整的图案。</p>
一阵清脆的掌声从院墙上传来。</p>
苏心暮连忙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坐在院墙上，肩上挂着一个酒葫芦。那人啪啪鼓掌，身上的工具随着哗啦啦的响。</p>
“石铁？”</p>
墙上的大汉哈哈一笑，从墙头上跃下，走到她面前。</p>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来找你真是来对了。”</p>
石铁走到苏心暮面前，就着院中石灯，苏心暮看清了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p>
“怎么？你的身子这就好了？”</p>
“应该还没全好，但却是比以往强了。”苏心暮微笑道，“你怎么这时候来找我？”</p>
“我来找你，原本是打算要回时晴的。”石铁朝她一指，“雁门做的东西只有租没有卖，若是物主过世，我们才会认可这是已售之物，让器物随物主而去，否则物主意外丧生或是打算把器物卖出，我们便一定要收回来的。”</p>
“你打算要回时晴，是因为我没了武功，所以你上次来揽星阁时，就打算这么做了，对吗？”</p>
石铁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p>
“那个小丫头武功不错脾气大，我要是对她讲明来意，她恐怕不会答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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