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暮瞪圆眼睛，显然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p>
“你别误会，我不想做官，只是因为我发现我在朝廷和南疆之间两头为难，在京城，我只是在做一个闲差，回到家乡，乡老对我也甚是陌生。”</p>
蒙云看着桌上昏黄的灯光。</p>
“如果是这样······”苏心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碧落城或许就归沈应星管了，你就与这里更没关系了。”</p>
“我其实也在考虑，”蒙云握紧双手，“要不要去参沈应星一本，他根本不适合做流官，为了我师娘，他才是殚精竭虑。”</p>
“如果你辞官，又告了沈应星一状，那古城该归谁管呢？”</p>
“城中有的是交了年纪的乡老，他们谁来做这个职位都绰绰有余。”蒙云叹了口气，“古城无论由我们的族人还是汉人来管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能不能找到一个保这里平安的官员。”</p>
苏心暮噗嗤一声笑了。</p>
“这种事你都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p>
“我要是连这种事都不能对你说，我还来找你干什么？”</p>
蒙云看向苏心暮，苏心暮回望着他，月色下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莹莹雪光。</p>
苏心暮忽然感到胸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不想拒绝它，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了，她觉得有些累。</p>
于是她伸出手，在昏暗的夜色中轻轻拉了拉蒙云的袖子。</p>
灯笼照亮不到的的地方，蒙云神色不明，他没有躲避，一言不发地回握住了她的手。</p>
第二天清晨，石门馆内。</p>
石门馆大堂，沈应星，苏心暮和蒙云各自占据大堂内的一个角落，三人谁也不看谁，各坐在一把交椅上，低头喝茶。</p>
沉默的空气蔓延了许久，还是苏心暮没忍住说话了。</p>
“都别装了，有什么话就说开吧。”</p>
听闻此言，两个男人从茶盏上抬头，瞟了对方一眼。</p>
“都攀得上亲戚了，你俩就非要这么耗下去？”</p>
苏心暮又道，死死盯着沈应星看。沈应星被她盯得发毛，放下了茶杯，清了嗓子。</p>
“蒙先生，若是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徐大人的邸馆里了。”</p>
“徐大人今早有公干，他要我晚些过去。”</p>
苏心暮各瞪了他们一眼，简直说不清这两个人究竟谁更能装。</p>
“关于你姐姐的事，我有一事不明，”蒙云最终还是率先垂范，“徐大人告诉我，你带着你姐姐当初写的家书去找过他了，你是怎么认定杀她的就是蒙袒？”</p>
沈应星握着茶杯，神色自若地看了看苏心暮。</p>
“不是认定，只是猜测，我在城中躲藏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引出蒙袒，让他对我下手，我才能找到证据。”</p>
“然后你就被他打晕两次？”苏心暮接话。</p>
沈应星显然呼吸一顿，面上露出隐忍的表情。</p>
“多谢苏姑娘相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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